租金押一付一,他交了两个月的钱。之前他和哑巴已经收拾出了两袋子,还剩下些零散的,没花几天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临搬走前,两人请李建华吃了顿饭。
□□挺难过,但又没什麽办法。李欢梦开了学,年前店铺转让那事果然黄了,上有老下有小,忙活得够呛。
“租不出去就算了,”李建华夹了颗花生米,“那边在拆迁,以後没什麽生意了。”
“慢慢来,听说拆迁是为了建商城。”陈诩安慰,“也许以後会更好。”
李建华摇头,过了会问:“你们房子租在哪了?”
“老商业街那边,”陈诩说,“离这不算远。”
“挺好,”李建华喝了杯酒,“挺好,以後要坐车上哪去,喊不到出租就打我电话。”
陈诩笑,一饮而尽,说“嗳”。
墙边的铁架梯生了锈,两人抱着五十块爬上去,站在天台上朝下看。
久没人打理,许丽丽的菜地已经荒废,地上积了层土灰,比去年夏天时看起来破败不少。
周见山下楼,不一会带上来把扫帚。当天晚上两人躺在扫干净的地面上看天。
“住了三年,拢共没上来过几回。”陈诩看天上的星星,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凉,寒意从身下的砖石中钻进骨头眼里,但两人都没起来。
只是躺着:“挺亏。”
周见山偏头看他,陈诩就又笑笑。
五十块在上面跑来跑去,狗很兴奋,耳朵上的绒绒毛在风里飘动。
爪子哒哒哒地敲击水泥地,由远及近,又从近到远。
不一会哒哒声停在耳边。
脸上湿漉漉的,狗舌头舔他俩的脸。
很痒,陈诩蜷起来笑,一歪头哑巴也在笑,两颗脑袋磕在一块。
他擡手捂头:“哎哟!”
哑巴把他揽过去,两人又抱在一块。狗傻眼,用脑袋去推周见山。
发现推不动,气得嗷嗷叫唤。
于是陈诩又把狗抱过来,两人抱着五十块,不一会张嘴打喷嚏。
打喷嚏也无所谓。
他们躺在岸边。陈诩生出一种劫後馀生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想要做些什麽。
于是他凑过去亲了亲哑巴。“也不亏。”他说。
那双亮晶晶的黑色眸子在月光下闪烁,对方很快追了上来。
狗呜呜叫,试图阻止,但未遂。
陈诩用手抱住那颗热乎乎的脑袋。
“我上来过了。”他说。
新家很安静,院门一关无人打扰。
两人把东西拿出来摆放好,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房子虽小但有个厨房,住起来也挺方便。
周见山每天早早起床,晚上再回来。
吃完晚饭,陈诩会跟哑巴出去转一圈,认认路。摸清快递点後他给五十块买了根新的狗绳。
散步时把狗也带着,晚风一吹,很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