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多了。”
“你准备过去?”
“不去了,得给其他人一个机会不是?”奚谚恩走到沙发边坐下,用毛巾擦着头发,“就是我们俩待这里没什麽意思,观衆估计都跑了。”
“随便吧,我去洗澡了。”曹昱从行李箱里拿了睡衣,直播的这几天他一颗心一直提着,不知道为什麽,开门再见到奚谚恩,决定回到房间时的忐忑没了,身心反而松快下来。
而与奚谚恩猜想相反的是,从曹昱回到房间後,两人直播窗口的人数成倍数增加。
有磕cp糖的,也有好事者,期待好戏中。
只不过,他们想看的好戏并没有出现,反而出乎意料的平和。
曹昱洗好澡出来时,奚谚恩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自带的消消乐,头越来越疼,但他只是聚精会神地玩游戏。
曹昱走过来:“奚谚恩,你没事吧?”
奚谚恩疑惑:“我能有什麽事?”
曹昱手背忽然贴在奚谚恩额头,眉头皱得更紧:“你自己发烧了不知道?”
“我知道。”奚谚恩当然知道这身体发烧了,估计是这几天暴饮暴食,虽然每天有锻炼,但本身底子不好,又因为拉肚子导致突然爆发,他不觉得这是大事,无所谓道,“明天就好了。”
曹昱表情很是无语,转身去行李箱里拿了一盒药给奚谚恩:“给。”
奚谚恩有些惊讶,发现是一盒退烧药:“你出来工作还带药?”
曹昱言简意赅:“吃。”
奚谚恩没再不领请,笑着感谢。
“去睡床吧。”
“啊?”
“我睡沙发。”
“那多不好意思。”奚谚恩吃了药,“都是男人,这床又这麽大,一起睡呗。”
奚谚恩看着曹昱,眼中没有丝毫其他的意思。
曹昱沉默片刻,盯着奚谚恩似乎想确定他不是开玩笑。
“我认真的。”奚谚恩道。
或许是因为病气的关系,奚谚恩的眼睛有些湿润,显得格外勾人。他并不知道这点,只知道自己的话不知道触及了曹昱哪根神经,对方毛忽然都炸了起来,咬着後槽牙道:“一起就一起。”说完就躺到右边,合上被子。
奚谚恩抱着被子扔到床左边:“你之前睡觉就这样吗?”
“什麽?”
“就这麽在摄像头下?”
曹昱看向奚谚恩,恶狠狠地反问:“你什麽意思?”
奚谚恩换了个说法:“如果我遮住摄像头,直播窗口会少很多流量,你介意吗?”
“……遮吧。”曹昱一开始也不习惯,他本就容易失眠,第一天一夜没睡,後来也就睡个三四小时,躺床上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目养神居多,也就昨天试着遮了镜头,好不容易睡了六小时,“你这几天一直都遮着吗?”
“第一天没有没睡好,之後就遮着了。”奚谚恩解释着,盖好摄像头後关了大灯,躺到床上又伸手关了小灯,一片漆黑之下,感受着身下比沙发舒服太多的软乎质感,无声喟叹。
【说好的同床共枕!看看又怎麽了!】
【腻腻你太过分了!都说了24小时直播,为什麽不能看???】
【没画面我都磕疯了,我吃我狠狠吃】
【我都搬着民政局来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另一边吵闹游戏,这边安好睡觉,简直是两个世界】
奚谚恩看了眼背对他的曹昱,随後平躺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
说实话,和人睡觉,他会下意识産生危机意识,这麽多年来还是头一回。但谁让这身体发热真的很虚,外加他很清楚曹昱没有恶意,他告诉自己该好好休息,睡吧……结果闭上眼没一会儿,门忽然被敲响,门外传来少年没好气的声音:“宁淇让我来问,你们怎麽不来玩游戏了?”
奚谚恩刚准备起来,曹昱让他这个病号躺着,开了台灯,起身去开门,言简意赅道:“不玩了,我们洗好澡,准备休息了。”
少年忽然一个探头,当看到奚谚恩躺在床上,明显和曹昱各占床一半时,脸上闪过厌恶,语调讽刺:“宁淇估计想不到你们一起睡,关系挺好的嘛。”
“我们要休息了。”曹昱无动于衷再次提醒,他五官本来就长得凌厉,板着脸更像是动怒的样子,话一说完,嚣张的少年原本想说什麽,面对他有些发怵地闭了嘴,冷哼了一声後转身走了。
曹昱走到床边,发现奚谚恩没有任何动静,胳膊撑在床上仔细看了眼奚谚恩,呼吸平稳,竟然就这麽睡着了……
昏黄的台灯落在奚谚恩身上,此时,那双惑人的眼眸闭上了,总是挂在唇畔似有若无的弧度此刻消失,轻抿着构成一条直线,脸上脱离了平时那种让人来气的笑容,透着一丝从未显露人前的冷淡。
是奚谚恩从未在人前展露过的神情,显得格外有距离感。
曹昱一时看愣了。
明明什麽都没做,曹昱做贼心虚地扫了眼四周蒙上衣服的摄像头,然後又移回视线。他关了台灯,轻手轻脚地重新躺下,背对着奚谚恩,却再无法做到刚才的心如止水。
闭眼好半天,还是睡不着。
……同在一张床上睡觉,他翻个身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