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他手上那个小兔子後面有个拉链,他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来一条亮闪闪的项链,上面的钻石光彩夺目,好像比头顶上的太阳都要耀眼。
她不知道宋珂知道了什麽,但她现在心底酸酸的,好像剥开了一条口子,情绪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你找我姐了吗?”她试探地问,她小时候的所有事除了她自己就是曲西芝就了解了。
宋珂摇头,把项链挂在她脖子上:“上次我去你家,床头有一片被指甲刮花的墙面,还有我们过的第一个冬天,你自己晚上睡觉时不会关床头灯,你家里卧室床头柜有一个台灯,後来出租屋里的床头也放了一个台灯。我就猜你小时候睡觉肯定不快乐,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猜了,睡觉睡不好那怎麽快乐呢?小时候获奖为什麽会是闷闷不乐的表情丶为什麽是低着头走路丶为什麽会吃那麽多糖丶为什麽过年不回家丶为什麽会害怕我们分手……”
说着说着他抱住她,手上又拿了一个棉线缠绕着的心脏,是他们刚认识时去美术馆买的文创:“亲爱的,当时你说这个心脏看似坚硬但一把火就烧掉了,现在我把这个心脏每一处都涂上了防火胶水,火烧不掉,它不会受伤你也不会受伤。”
曲南霜把那个心脏收下了,她自己的那个竹艺空心心脏想拿出来但突然想到放在家里,下一秒宋珂就把那个竹艺心脏拿出来,笑道:“这个也涂了,我透过缝隙给里面全部注满胶水了,现在它也是实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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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跟宋珂讲述过自己小时候的事,也从来不想自揭伤疤,她认为痛苦会随着时间淡忘,会被新鲜的记忆覆盖,但忘记了一块光滑的木板上被砸了一个钉子,即使钉子拔出来也会留下坑*,现在宋珂在坑里给她塞满了糖果,是她喜欢的青苹果味。
甚至她感觉,宋珂在训练之馀去找她的过去时,就是在一步一步掠过时间去走到那个被砸钉子的木板面前,一把抢过了钉子和锤子,扔到了九霄云外,然後给木板上了一层坚硬材料,刀枪不入。
“谢谢你。”她说。
“不客气。”他笑,“我爱你。”
这次曲南霜抱着他回复:“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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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结束後,曲南霜把工作室最近的工作做了个收尾,放了假准备过几天去陪宋珂比赛。
临走之前,宋珂把去年他用自己的金坠子打的戒指套在她手指上,问她:“为什麽不戴啊?”
“没有不戴,我放在包里每天陪着我,它克重太重了,戴着痛。”曲南霜说。
“痛吗?”宋珂端详着她的手,“那要不要换个款式,弄个轻点的?”
曲南霜也看着,最後说:“行啊,打个对戒。”
“嗯?”宋珂像个冒出地头的田鼠,高兴地把牙露出来,很精神,“什麽意思?”
“对戒能是什麽意思,不懂就算了吧。”她说,俏皮地往後倒。
“懂!”宋珂抱住她高兴地转圈,“我当然懂啦,走!现在就去打!打完再去开个光!”
火急火燎地跑到金店,宋珂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师傅做,曲南霜给他量指围的时候他手指都在颤抖,被曲南霜拍了一下:“再抖我不量了。”
“我高兴啊。”宋珂笑得眼睛眯起来,看向曲南霜眼底,“你高兴吗?”
“嗯。”
“高不高兴吗?”
“嗯。”曲南霜量好了指围,嘴角噙着笑。
“你说话嘛,嗯嗯嗯那我今天也不说话了嗯嗯嗯嗯嗯嗯嗯……”
“高兴!”曲南霜说。
“嘿嘿我也高兴。”
戒指打了同款,一大一小套在两个人无名指上,牵手往回走的时候宋珂一直盯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曲南霜怀疑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之後宋珂又带她去寺里给戒指开光,荣杨本地有座寺很灵,寺外面有颗树上面挂满了许愿的红条。
宋珂拿了两块红条来,用笔把许的愿写上去。
【Q&S】曲南霜就简单写了几个字母,没写多。
宋珂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密密麻麻。
“神都会看累的。”她说。
“不会的。”宋珂看了眼她写的,惊恐道,“你怎麽写英文啊,中国神看不懂。”
于是曲南霜又把两人生日写了上去,写的汉字。她凑过去看宋珂写的,真贴心还写的繁体字,这书法总归是没白学。
在师傅给他们的戒指开光时,两人跪坐在神像的软垫前。曲南霜擡头看庄重肃穆的神像,在心里默念——
那麽,就让生活平淡幸福丶平安快乐……爱情长长久久。
身旁宋珂的神情虔诚,他牵着曲南霜的手嘴里嘀嘀咕咕,曲南霜凑近去听,他说的是:“曲南霜和宋珂会相爱一辈子的,嗯下辈子也要,保佑我们幸福平安,健健康康,没有糟心事,我们一定会幸福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