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玫瑰花已然不再明艳娇嫩,折射着他苍白的唇角。
穆时川坐在沙发上,突然一阵苦笑。
陆醒言实在是个在心中泾渭分明的人。
两年前她提出跟穆时川离婚,第二天就拿走了这个家里她带来的丶和买来的全部东西。
大到她打的衣柜,小到沙发上的抱枕坐垫,拿不走的就找人来拆掉,拆完之後还将那片狼籍恢复原样。
那天晚上穆时川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如样板房一样古怪的家,只觉得她是在气性有些大。
他那个时候并不觉得她真的会离开,甚至还觉得她再一次自作主张地搞乱了他的生活。
可是他从未想过,那才是他原本的生活。
枯燥得像一口井,灰暗得像在深渊之中。
那是他偷来的太阳。
……
在陆醒言离开这座房子的一个月後,穆时川终于发现了陆醒言留在这个家里的唯一一件东西。
一粒不慎掉落在浴室瓷砖夹层旁的耳钉。
穆时川不经意地发现了它,将它捡起。
坐在新换了软垫的沙发上,对着那粒耳钉,不知道为什麽,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
她再也不会回来。
——
夏日的夜空明朗一片,四面八方的清新空气拥抱而来。
陆醒言坐在驾驶座上,将那份协议书收好,然後像是卸去了全部的力气,将额头靠在了方向盘上,静静地感受着属于自由与未来的味道。
她在脑海里滚动着这两年的时光,再擡起眼的时候只觉得莫名地荒唐。
像是踏入了一个梦境,深陷在泥潭之中,幸好,她出来了。
手机在手提包里震动着,她知道李诗尹早就憋不住了。
按开电话,整个车厢里都传来了李诗尹那里震天响的音乐声。
孕妇大人像是贴近了手机屏幕,扯着嗓子在对她喊:“离!了!吗!”
陆醒言无奈地答道:“嗯。”
结果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欢呼声和起哄声,在陆醒言不明所以的时候,李诗尹的手机不知道被递到哪里,居然传来了徐帆的声音。
音乐声小了那麽一点,徐帆清了清嗓子,对她说道:“咳咳…醒言,我们在学校後街的那家bar,很多朋友都在,诗尹说要在这里庆祝你恢复单身…”
陆醒言:“……”
她就知道,李诗尹这个女人怀孕第四个月就憋不住要出去蹦迪了。
倒是会拿她当借口,也不怕把她的干女儿蹦出个长短来。
虽然这样想着,她还是踢掉高跟鞋,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
陆醒言到那家酒吧的时候,还穿着那条裙子,高跟鞋在车上就换成了靴子,头发也被她拆掉,随手扎成一个高马尾垂在身後。
下了超跑,就有酒吧门口聚着抽烟的年轻大学生对她吹了个口哨。
陆醒言拎着包甩在身後,关上车门,食指搭在额角,对着吹口哨的大学生挑眉比了个飞耶。
惹得那群大学生们起哄地更加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