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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纸片（第1页）

◇第39章纸片

顾思扬美滋滋地先去马路对面小卖部买了一支雪糕和一袋大薯片。他发了一笔小财，豪横地挑了最大袋，拿在手上捏着哗啦哗啦地回了水果店。

常剑锋在库房里点货，顾思扬舔着雪糕进来了，他眼也没擡，背对着顾思扬把凤梨摞好。

库房里充斥着凤梨酸甜热烈的香气，温度比外面冷一些。

“嚯丶这里边凉嗖嗖的。”找了个借口往人跟前凑，常剑锋回答道，冷库不冷还开暖气啊？

“那你冷吗？快点，来抱一个。”都是借口罢了，来来回回地搬货点货，常剑锋背上早就浸了一层汗，背後衣服是凉嗖嗖的一片，身後贴过来另一个人的体温，很快就把那片湿冷的布料捂热了。

腰上多了一只手，牢牢把他圈住，常剑锋使了点劲晃了一下身子，居然比以前费力了，但并没真的挣开他，嘴巴上突然贴过来冒着凉气的脆皮巧克力。

“哥，请你吃雪糕。”

常剑锋咬了一口意思了一下，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财迷破费了，外边天上有几个太阳啊？”

听了常剑锋的响，顾思扬知道马上要哄好了，换了个位置，站到了他面前，说：“胡海洋给我发红包了，要我下午陪佳丽姐上街去。”

“原来搁这等着我？我要是不同意你请假呢？”

“我给你买好吃的回来！上次那个小吃街的山楂球你不是喜欢吃吗？”

“又拿吃的糊弄我。”

常剑锋转身要走，突然被拉了衣领，紧接着嘴里尝到了雪糕甜腻的味道。

顾思扬像一个晚熟的孩子，惯着他，让着他，才逐渐长出一点任性的枝丫。

吻了很久，雪糕化成了汤，顺着雪糕棍往下淌，流到手心里边。

“你看你闹的。”常剑锋拉他手，刚拿上又丢开了，“算了，又该怪我管得多了。”

“不多不多！”顾思扬丢了雪糕棍，跑到料理台洗了手，“你看，我洗干净了，你说的话，我没有不听的。”也不知道上哪学来这一套一套的，气得一身绷得硬邦邦的大老爷们儿被哄得五迷三道的。

吃过午饭何佳丽打来电话约见面地点，顾思扬偏过头夹着手机接电话，伸手往常剑锋身上摸，四个裤兜摸了一遍，要摸的东西没摸到，嘴里嗯嗯啊啊地回着话，手却往衣摆底下跑了。

常剑锋把他拍开，指了指收银台下边的抽屉，拉开看见挂着大眼仔的车钥匙。电话还没说完，顾思扬勾着钥匙往外走了。

忙完傍晚的高峰期，商店街家家户户都歇下来了，整条街逐渐沉寂。顾思扬那边短信电话都没来一个，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吃饭。常剑锋一个人感觉没什麽意思，就靠在椅子上算着头天的收支，这阵子一忙起来，脑子里都是事儿，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犯了迷糊。

他连做梦也不踏实——梦里边他正在人家果园里摘橙子。踩在梯子上去够树梢尖儿上的那个大果子，顾思扬在底下说，哥你不怕啊，这太高了你小心点吧。

他回答道，这点高算什麽，20米的消防训练塔也不在话下。

但他实在是想摘到那个果子，一阵风卷过来，果子在空中摆得越来越厉害，眼看朝他面前砸了过来，正是把它掏下来的好时机。他奋力一挥，脚下却空了，往下落的瞬间才发现，那梯子不知道什麽时候升了有二十多米高，像云梯一样斜斜地偏着，在半空中无依无靠，摇摇晃晃了几下便倒了下去。

他在空中只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毕竟这一天总会来的，他等得也够久了。

只是他还有点舍不得啊，顾思扬喊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

常剑锋！

常剑锋！

哥！

坠地的一秒，身体再次腾空，陷进了无尽的虚无中。常剑锋抽了一下腿，腿神经的抽搐牵动全身肌肉，连带着把意识从虚无拉回来，他猛地睁开眼，霎时之间还没能分辨，现实世间是否叠印了其他的空间。

面前顾思扬的脸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

直到他把脸贴了过来。顾思扬的体温，顾思扬的呼吸，顾思扬的心跳，都靠得很近，悬浮的心，赴死的心，都稳稳降落下来。

“哥，做噩梦了？”

“没有。就眯了一会，撒癔症呢。”

“眉头都拧成麻花了，你还叫唤呢。做梦就做梦呗，跟我还死要面子。”

顾思扬的手指碾过他的眉心，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再擡头常剑锋才发现他剪了头发。

“你这什麽造型？”

顾思扬扒拉了一下变成微卷的头发，扭过头展示自己的小狼尾，臭屁地问地“好看吧，佳丽姐请我的，没花钱。”

常剑锋失笑：“你掉钱眼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