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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见水是水（第1页）

◇第60章见水是水

顾思扬擡头正好看到常峥站在厨房门口，猛地被惊了一跳，哎哟地叫了一声，手上菜叶子都被捏烂了。

常剑锋扭头看常峥，张口又要骂人：“悄麽声儿地想吓死人呐？”

常峥还没还嘴，常剑锋又开口了：“咋一个人来，还有一个呢？”

常峥装傻充愣：“嗯？你还有一个弟弟？”

常剑锋放下菜刀，懒得跟他废话，径直往门外走，要去楼梯口的阳台往外打量。

“小章！上来！”常剑锋吼了一嗓子，章骞坐在跷跷板的一头刷手机，擡头茫然地张望谁在喊他。

“你喊他做什麽！”常峥要去捂他哥的嘴。

“有你这麽办事儿的？人上回来我是不知道，来二回还让人跟楼底下呆一晚上喂蚊子？”常剑锋说着还要下楼去迎章骞，被常峥死命拖住了受伤的那只胳膊，常剑锋一吃痛就使不上劲，竟然被直接常峥拖着退回了楼梯上。

章骞已经走到二楼，尖着耳朵听楼上的动静，常剑锋还要说话被常峥瞪一眼又闭了嘴，常峥冲楼下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上来啊，愣着干嘛。”

章骞没来得及换下制服，却一扫先前在学校办公室里的凌厉，搓着手站在常剑锋家的客厅，又变回了那个小片儿警的样子。

常剑锋招呼着他坐，又把顾思扬赶出厨房，防止他继续祸害油麦菜——他手上那颗油麦菜的菜叶已经被他摘得快只剩一个菜心儿了，常剑锋无语地从地上把菜叶子重新扒拉起来，洗干净放好。

常峥发出“啧啧”声，感叹道：“给惯的，对我能不能有这麽一星半点的好脾气呢？”

常剑锋咔嚓咔嚓地拧断油麦菜叶，反驳道：“你有那麽一星半点地心疼过你老哥没？你听过我话没？”

“我回来吃饭不是来听你算旧账的。”常峥脸又耷拉下来了，常剑锋不再多话安静地炒菜，颠勺，出锅。

吃饭地时候顾思扬端着碗要有走开，被常峥拉住了，说有事要跟他聊，坐桌上吃饭。

章骞对常剑锋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又或者说是心虚，安静地吃饭没有吱声，恨不得把脑袋都埋进碗里去，像一只鸵鸟假装饭桌对面的人不是常剑锋。

“今天我们去过你学校了。”

“你们？”

“对，我，他，”常峥指了指正在埋头扒饭的章骞，“还有你爸。”

顾思扬诧异地看着常峥，又看看装鸵鸟的章骞，问你们去干嘛了。

“你爸连着去了两天学校，在系主任办公室守着，让他们给个说法，就为了你复学的事。”常峥如实托出，他观察顾思扬的表情，却不是意料之内的那种开心雀跃，而是端着碗直愣愣地瞪着眼睛，一双狗儿一样的圆眼睛很快就泪汪汪地往下掉泪珠子，咸咸的眼泪落进米饭里。

常剑锋默默端走顾思扬手里捧着的饭碗，手心去擦他的眼泪，掌心擦过顾思扬的脸颊，但马上又有新的泪珠落下来。

“哭啥呀，别哭啊。”常剑锋顺势揉揉他的脸，常峥只觉没眼看，翻了个白眼，常剑锋却恨不得把人搂进怀里哄，哪有空理常老二的嘲讽。

“我爸他……”

“他说身子不太舒服，後天就不陪你去了，有的人有点眼力见就知道怎麽办。”常峥冲常剑锋使眼色。

顾思扬推开常剑锋的手，他越是替自己擦眼泪，那眼泪就越是管不住地流，顾思扬不想这麽丢份儿，自己抹干了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再多问一句，默默地吃饭。

吃过饭常峥溜到阳台去抽烟，章骞跟在常剑锋後边忙活着收拾碗筷，还要抢着洗碗，被常剑锋撵出来了。

“自家人客气啥。”常剑锋说着，把他往外推，“一会儿我回来洗，我送送你俩。”

送走常峥两人，常剑锋绕路去小卖部批发了一袋子冰棍往家回，路上遇到胡海洋领着胡悦悦出门溜达消食，胡悦悦闹着要上常叔家看扬扬哥哥。

常剑锋塞给她一支雪糕，说你扬扬哥哥还没好全乎，等他好了的，让他领你上游乐园玩去。

顾思扬确实没好全乎，往大了说，头上那条疤还没掉痂呢，但是也就剩那条疤没好了，其他的早都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常剑锋瞎紧张，总是不够放心，怕他脑震荡有後遗症，再一不小心晃到脑袋，到时候读书就不好使了。

这几天顾思扬除了刷牙洗脸，连澡都没自己洗过，每次都是坐在凳子上，由着常剑锋伺候他。

常剑锋怕弄湿衣服，打着赤膊穿条睡裤就帮顾思扬洗澡，一开始确实是正儿八经的洗澡洗头，水溅到常剑锋身上，在昏黄的灯光里泛着水光，顾思扬就忍不住想去摸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