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温觉得她黐线,“我这张脸应该挺值钱的。”
“嗯?”林意安没跟上他脑回路,不过有一说一,确实帅得突出又客观,她如实作答,“确实。”
“呵~”江柏温要笑不笑的,“多看几眼,让你感觉占便宜了?”
“……”她被这句话一噎,低头,垂眼,继续做题,不看他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
江柏温没逗够她似的,突然补一句:“怎麽不继续占便宜了?”
林意安有理有据:“羊毛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
话落,她听到他鼻间轻哼出一声,轻蔑又讥讽,“你还有其他羊?”
“你在乎?”写下最後一题的答案,林意安撂下签字笔,双手叠放在桌上,擡起眼来看他。
他仍在做题,没有看她,说话口吻云淡风轻:“有些好奇。”
“我希望你的好奇心,能放在配合我学习普通话上。”
林意安收拾整理着桌面,拿出普通话教学资料,拉过一块小白板。
基于江柏温迟迟不肯跟着她张嘴学习,她今天依旧在讲授韵母。
江柏温跟往常一样,并不配合她看向白板,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找题来做,“所以是有。”
林意安:“没有。”
他因这两个字而停顿一秒,她趁机拿走他桌面的习题,给他换上今次普通话课程的资料。
江柏温连看都不看一眼,手指按着那沓纸往前推,像一个喜爱捣蛋的坏猫咪。
林意安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手背。
他微愣,擡眼,挑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江柏温。”她慢条斯理地唤着他名字,上身向前倾,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试图以两人的高度差对他施加压力。
可江柏温从来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被驯服的,他往椅背一靠,姿态懒散,神态自若,“MissLam这次打算怎麽劝学?”
她软硬兼施,试过那麽多种方法,他都誓不屈从。
这次,林意安也没抱多大希望。
“我劝再多也没用,你那麽大个人,想通了,自然会学。”
她按着他的手,将那些资料送回到他面前,不跟他对着干了——本来,他们这种“你拣咗我,我亦都拣咗你”的关系,就不是对立的关系。
“不过,我会耐心地丶持续地丶长久地,陪你学下去。”
他盯着她那张清纯面孔,死死地盯着,眼内有不明显的情绪在碰撞,轰一声,引爆宇宙。
“知道你在说什麽吗?”他反手攥紧她的手,身体紧绷着,好像一只瞬间进入狩猎状态的猎豹,“耐心丶持续丶长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
“我知道。”她态度十分肯定,目光也足够坚定,“这意味着我们的所作所为不是三分钟热度,意味着我们会有相当长的时间耗在对方身上,意味着我们这段关系必将足够稳定。也意味着,既然我选择成为你伴读,跟你朝夕相对,就必须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事事以你为重。”
他一言不发地望住她,好像一个世纪那麽长。
她以为,如此肺腑之言,足以打动他。
他忽然撇开她的手,眼底只剩宇宙爆炸後的残骸,冷冰冰的一片,“倒也不必说得如此动听,你心里究竟怎麽想的,你我都清楚。”
要他即刻转变。态度,信任她,愿意跟她一同学习,林意安都觉得没可能。
她继续循循善诱:“我怎麽想?”
江柏温没有立即回答她问题,想必,他也有他的顾忌。
童话多美好,却禁不起细思。
他大概也不想撕破这层僞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