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从食堂回到班上,廊道逐渐回归安静,大部分学生都准备午休了。
从洗手间走出,凌婧宜再次站在空荡荡的廊道,静静望着远处一班的课室。
应该去找他吗?可是见到了他,又该说些什麽呢?
那些六班都知道的流言蜚语,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但不管怎麽说……她确实也欠他一个解释。
凌婧宜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往一班的方向走。她心里也明白,就算再怎麽忐忑和纠结,也没有自己想要见他一面这个念头强烈。
砰砰砰……
她咽了口水,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其实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想好应该跟他说什麽。只是隐隐感觉如果不把握这个时机,下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麽时候了。
凌婧宜快步走向五楼的另一边,鬼使神差一般,在另一个楼梯口,她看到正走上五楼的时曜。
虽然一心想要见他,但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後知後觉自己脑子空空,根本不知道怎麽面对他,要对他说什麽。
凌婧宜立马躲到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书架後面,通过书架之中的缝隙看着他的身影走过,默默地目送着他走回班里。
这次她总算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像上次那样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着他。
他还是那样身影挺拔,轮廓分明,穿上校服更是平添了几分少年气。
见到他的那一刻,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凌婧宜用手背擦了擦湿湿凉凉的眼角,可眼里的泪水却仿佛受到刺激一般越擦越多。
鼻子也被堵住了,她用力吸鼻子,发出了很明显的啜泣声。
仿佛听到那低低的呜咽声,转身向前走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立马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但好像已经晚了。
时曜转过头,视线正好对上了那双藏在书架後的通红的双眼。
凌婧宜一惊,狼狈又仓皇地立马转过身,看着旁边的墙壁,此时她已经没有别的去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道在这里面壁了多久,直到她见到面前的墙似乎多了道影子。
她的心猛地一跳,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後响起,“你在这里干什麽?”
音调很低,情绪不明。
“我……我……”她不敢回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那天晚上……我丶我不是故意……”
她很努力地想要解释,无奈哭腔太重,还伴随着抽泣,声音都变调了不说,根本没办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突然,她的手肘被拉了一下,凌婧宜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因为步履不稳而有些踉跄,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跌入了一个怀抱里。
他确实在生她的气,气她怎麽在圣诞夜丢下自己去见林雪原。不用等其他同学的流言蜚语传来,早在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时曜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林雪原的声音。
这还不算,之後她整个人更是直接失联了,既不回学校也不回他的信息,仿佛在故意玩弄他。
他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在他们初次约会那天,抛下他跟另外一个男生走了。
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麽过的。
但此时此刻,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流眼泪,那些闷气和恼怒好像忽然就被抛诸脑後了。
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哭泣,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她不要再哭了。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走向她,触碰她。
“别哭了。”声音不觉轻柔了些。
那熟悉的气息钻进鼻子里,她一直想要拼命压制的委屈反而被释放出来了。她靠在他的肩膀,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离开了?我说的是这个时空……”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凌婧宜虽然惊讶,但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她答应过林雪原不能告诉其他人自己的身份,但他不是其他人。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真的。”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他终于松了口气。
结合凌婧宜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时曜也曾有过另外一种设想。
她曾经跟自己提过,她来自另一个时空。在图书馆那个奇怪的举动发生之前,池子深就说过她一直在发高烧。而圣诞之後,池子深也说她在一直发高烧。那会不会发烧就是她在不同时空穿梭的表现?是不是发高烧,就代表她来到或者离开这个时空?
“时曜!凌婧宜!你们俩在干什麽?”
时曜放开了凌婧宜,两人一起转过头,看见章程正站在书架旁,怒不可遏地看着他们俩。
“来一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