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过单的东西全部放在店内,会有管家统一取,根本不需要大包小包的辛苦拎在手上。
过去杨小兔陪逛街做苦力的义务劳动是情绪价值,谢景骁的财富一样能创造情绪价值。
而且谢景骁买东西效率很高,觉得和心意立刻定下来,完全不会犹豫,根本不会有家里放不下或者实在太贵再考虑考虑的烦恼。
买完清单上最後一件物品,谢景骁弯弯绕绕带他走进瑰丽酒店的甜品店。
两个人落座户外,分食一份无花果派,各自要了一杯圣培露和一杯白桃乌龙冷萃,海城难得舒适的月份,风和日丽,太阳也不怎麽晒。
要是男朋友算得上是一场相当完美的约会了。
李灼对了对手上的清单:“需要的东西都买完了,居然只花了四个小时。”果然和极致J人在一起,做什麽事都很有效率。
“接下来去书店,然後坐摩天轮,再去超市买食材回家开火。”谢景骁计划:“风水师说第一天入夥进家门一定要开火,这样在这个家里生活才会和顺。”
“我来做饭怎麽样?”刚才一直观察着想找个机会能送点什麽给谢景骁做回礼,结果全部通路被谢景骁的果断抉择堵死,李灼决定自己创造机会。
“也行。”谢景骁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你也是户主,应该你做饭也没什麽问题,不会破坏风水布局。”
有钱人是真的迷信啊,李灼心想,然後换了个高级说法:“你们信仰好深,我听说有世家会修佛堂,真有这种事吗?”
谢景骁点头。
父亲谢祈那年抛妻弃子爱上的年少谢景骁後来见过,是位眉清目秀的僧人。
他请谢景骁入禅房,喝茶吃斋,谢景骁无法放下过去的心结,执着的问:“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为什麽你没有,我的妈妈和弟弟都因你而死。”
僧人并不为自己开解,只讲了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月盈之夜会使一些马变得狂躁,血液里的原始野性会被唤醒,会不知疲惫的奔跑,直至精力衰竭而死去。
有经验的牧民会在月满之夜用黑布蒙上马的眼睛,以免充盈的月光将它们引向死亡。
谢景骁问张清秘书,谢祈和那位年轻的僧人到底发生过什麽。
张清告诉他,净慈十七岁时曾为谢董解读《薄伽梵歌》,那次我们都在谢董身边,之後谢董再没有去过那间佛堂。
李灼把无花果塔切下三分之一递给谢景骁,他看谢景骁精神不太集中,以为是自己逛街太高强度,把他搞累了。
过去杨小兔也说过,李灼逛街很像负重行军,明明身上东西已经很多,却根本看不到终点在哪里。
“我们好幸运啊。”李灼吃着另外三分之二的塔:“居然会有位置空出来。”
“我让管家提前打电话预留了。”谢景骁推了推子的餐盘:“可不可以帮我吃掉上面的无花果和果酱。”
“你一点甜的都不吃吗?”李灼确认:“我还把最好的中段给你了呢。”
“谢谢你的贴心。”谢景骁表示:“不过我还是想请你帮忙。”
“那这段给你吧。”李灼用刀指了指还没切碎的一部份边缘:“这边好像没有太多果酱。。无花果我拿走了哟,真的不尝一尝吗?”
谢景骁摇头。
李灼用刀叉交换了两个盘子里的甜品:“你们高净值人群真的不吃糖分很重的东西?”他又想起网上看的那篇胡说八道的文章。
“你自己也是高净值人群。”谢景骁看着李灼很自己的把塔上的果酱移除到他自己的糕点上。
“我是高负债人群,房贷还有一大堆。”李灼老实承认:“给你弄干净了,尝尝吧,这家我每次来都没有空位置,只能打包点心拿去别的餐厅吃。”
“下次你单独来可以告诉我。”谢景骁自荐:“或者你可以约我一起来。”
“好啊。”李灼笑着答应,心想才不和你来呢。
“我身边也有很能吃甜食的朋友。”谢景骁满足李灼的好奇:“我只是害怕牙齿出问题,糖分会尽量克制。”
李灼很认真的看:“谢景骁,你牙齿矫正过的吧,我的牙医要是看到你,肯定很高兴。”李灼想起之前给他做治疗的医生,对牙齿完美的排列有顽固的执念。
“嗯。”谢景骁切下盘子里小小的一块只有很少甜味的千层酥塔:“一周拔了五颗牙齿。”
“啊?”李灼吃惊的问:“这麽多,可以一次性拔掉这麽多吗?”
“医生建议不要,但是我的妈妈不太喜欢听医生的建议。”
“一次拔掉这麽多颗还可以吃饭吗?”
“不可以。”谢景骁将痛苦的经历轻描淡写:“家庭医生会遵循医嘱为我输营养液。”
“光想象就很痛。”李灼总能从字里行间就赋予到强烈的共情:“那是很小时候的事?”
“十几岁了,我不太记得。”谢景骁回忆,口腔的麻药失效後痛得浑身盗汗,妈妈却说只不过是一点疼痛而已,只要忍耐,很快就好了:“做了很多牙齿一夜之间全部掉光的梦,晚上一个人被噩梦惊醒,到现在也印象很深刻。”
“以後要是很不幸的你又要看牙齿,记得喊上我。”李灼很真诚的说:“我是很会照顾病人的,很会提供让病人愉快的价值。”
“好啊。”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或许这样的话李灼会对每一个有着痛苦经历的人说过,但谢景骁仍然能感受到内心巨大的冲击,好像澎湃的海浪拍上了岸边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