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灼的手心还在痛,他犹豫了一下,谢景骁就把蜡烛装回了盒子里:“下次试。”
纸盒子还没有关上,谢景骁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浆果味。”
李灼垫脚凑近闻,谢景骁从上面能看到他柔软的睫毛。。好想将融化的红色液体倾注在他无暇的脚背上,用疼痛为他染上桃花的颜色,再用自己的舌头替他抚慰贪恋痛感的痕迹。
姚秘书也送了他们马鞭,无论做工还是手握的舒适度质量都上乘许多,毕竟是正经马术用品,但是谢景骁说应该是用不上,如果哪天李灼真的考虑认真学马术再拿出来用。
“我一直在想。”李灼把障碍马鞭拿在手上掂量掂量:“不是都说烈马难驯吗?用这个打来打去怎麽马就不会生气?就算我对疼。。的承受能力还行。”李灼用了一个委婉的方式表达:“但是谁要是用这种东西把我打来打去,我肯定会很生气。”
“坐下来讲好不好。”谢景骁拉了拉李灼的手,示意他去坐放在墙边的沙发。
衣帽间的沙发是小羊皮质地,坐上去很柔软,像坐在云里。
如果站的高度和坐的高度相同,李灼就没有办法和谢景骁平视,擡头看到的是他的下颚线。
谢景骁的坐姿总是很端正,背挺得很值,李灼坐下来就有点喜欢曲背,这样身高差距就又拉大了一些。
“我小的时候学过马术。”
“知道呢,少爷。”
谢景骁用斜斜的视角看他:“怎麽这样说话。”
“因为我小的时候,连上奥数班的钱都很勉强。”李灼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背曲得更低了,这种角度看谢景骁,就让他显得更高大:“没钱上奥数班,就拿钱请有钱补课的同学吃饭。。吃的饭也不可能太豪华,只好请苒薇薇帮忙,和我们一起吃,让同学借他在外面补习的资料和笔记本给我看。”
“从小就有应酬天赋。”
“男人真的是,如果有一个陷阱叫美色,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跳。”
“孔子也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然後用手里的障碍马鞭很轻的敲了敲李灼的手:“认真听少爷说马术的事。”
“嗯。”李灼还是忍不住感慨:“人生真不可思议,才过十几年居然能和少爷同吃同住。”
谢景骁用马鞭拍重了一点,鞭子落在李灼手背上,不算特别痛,是李灼能承受又带着一点刺激的痛感。
李灼知道,要好好听谢景骁讲。
“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马,和猫狗不一样,马对于小孩在来说太巨大了。。但是我的妈妈觉得我非常有必要学骑马,我也只好忍耐。。”谢景骁把马鞭拉直,手指捏住鞭子的根部,慢慢像顶端滑动:“不过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些,我想说的是鞭子。
对于马来说,鞭子是人赋予他们的一种语言。就像我们的语言一样,可以激励,也可以惩罚,可以是温柔,也可以是暴力。。你知道犬类障碍赛吗?”
李灼摇头。
“所谓的犬类障碍赛,就是在一个场地里设置关卡和阻碍,参加比赛的小狗谁用更短的时间更完美的穿越了所有阻碍谁就会获胜。
但因为犬普遍矮小,他们可以通过训练员的手势作出调整和判断,但是马不行,所以鞭子这种时候就代替了我们的自然语言。
只要是语言,就会有情绪的变化。。那麽敲打在马身上的鞭子也有这样的变化,马会根据不同的刺激做出不同的反应,在马匹兴奋起来的的时候,给予更强烈的刺激会让他兴奋加倍,并不是要把它乱打一通。”
李灼把谢景骁手里的鞭子拿过来:“这个重重的打在身上肯定很痛。”
“你说马?”
“我没有说马。”
李灼在讲什麽谢景骁心知肚明,就像他喜欢侮辱,大概李灼喜欢痛,至于为什麽会喜欢,其实很难说明白。
他的心理咨询师说过的,如果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不影响到两个人以外的其他人的正常生活,性欲和食欲一样,是一种很私人的享乐,也就没有必要谈虎色变,刨根问底。
他并不是天生的Sade,李灼也不是beherrscher,要说到匹配,深谙此道者可能更会懂得给予快感。
一味追求快感刺激会让愉悦变得廉价,在此之上,要有相通的感情,才能有复合丰富的体验。
“我不太懂痛感刺激,可能也有会用这种马鞭吧。”谢景骁把障碍马鞭立在沙发旁边:“但是这个东西我猜测,和喜欢刺激的口感相似,就像喜欢吃一点辣口味和嗜辣是两回事,喜欢微醺和酗酒是两回事一样,重要的是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如果你不知道你自己要什麽,对我来说就是大量去体验。
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避免未来後悔和麻烦。”
李灼看了谢景骁一眼,总觉得他好像在说痛感,又好像是在说别的什麽,因为无法确定他所指的对象,李灼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他还是那个姿势看着谢景骁的下颚线。
刚才被打过的手掌已经不痛了,可是麻麻辣辣的感觉还在记忆里,他握了握左手。
这种感觉不坏。
去马场的那天谢景骁把马术服放在车里,因为不想再多换一次袜子,李灼穿了深色马术袜去上班。
马术袜的长度是包裹住整个小腿腹,比他过去穿的中筒袜要长一截,袜带夹也重新买了适用在大腿上的尺寸。
好在提前了两天在家适应,上班的时候走路姿势已经不那麽奇怪了。
何穆的马术场和李灼想像得完全不一样,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由吃了一惊,整个马场和公园差不多大,里面的设施也像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