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昭容也知道她手里最大的保障是公主,但可惜只是个皇女,若是皇子,她如今哪还用看一小小采女的脸色?
江贵妃道:“如今景采女得宠,後宫里看不惯她的遍地都是,你又上赶着,也不怕失了身份?”
江贵妃能掌管後宫多年,自然是能沉得住气的,她稳坐钓鱼台,尽看底下妃嫔厮杀。
只有能动摇她地位的大事,她才会亲自出手,比如皇嗣。
婉昭容眼神若有所思:“娘娘,您的意思是?”
江贵妃:“你没看到昨日郡主看她的眼神?你难道忘了,郡主当日被禁足是为了什麽?”
婉昭容想到什麽,破涕为笑道:“嫔妾愚笨,幸得娘娘庇护。只是嫔妾与公主今後不便侍奉在侧,不过嫔妾会常带公主回储秀宫见娘娘的。”
她嘴上话说得好听,实际上怕是巴不得再也不回储秀宫。
毕竟,寄人篱下,哪里有当一宫主位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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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婉昭容,江贵妃让彩屏唤来采薇。
正在浣洗宫衣的采薇,突然被传召,麻木的表情愣了下。
当即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恭恭小心地对彩屏道:“姑姑,不知娘娘因何传召奴婢?”
彩屏不屑地瞥了她眼:“哪来的废话?还不快过去,难道让娘娘亲自等你不成!”
采薇唯唯诺诺应了声:“是,姑姑。”
梅采女没去世前,她每次来储秀宫,彩屏待她都好似亲姐妹般,处处照顾不说,连手指缝里泄出来的赏赐都比她的月例银子要高。
後来梅采女去後,她便迫不及待地来了储秀宫,却不想彩屏赫然变了脸色,待她再也不如从前,日日让她干粗活跑腿之类的事不说,还稍有不高兴,就克扣她的月例银子。
她即便再傻,也看出先前彩屏对她的好,只不过是因为她的主子是有孕的梅采女罢了。
後宫皆知,储秀宫的宫婢珠珞一夜飞上枝头,成了皇上的嫔妃,之前在婉昭容手上吃尽苦楚,如今百忍成钢。
有人私下里议论,若能得皇上一夕宠幸,先前吃过的苦又算什麽?
旁人不知的是,同从先前倚梅轩出来,又在储秀宫受苦的宫婢又岂止珠珞一人?
还有一个她。
若珠珞可以爬上龙床,她又有何不可?
她若早知珠珞有这个心思,当初珠珞还在储秀宫受罪的时候,就应该稍微施恩,这般她现在哪能还在储秀宫继续受苦?
到便宜了彩霞,听说还是珠珞亲自捞人出来的,现下又成了储秀宫得脸的大宫女。
彩霞凭什麽,珠珞她又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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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贵妃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采薇,她知道这个宫女是个不安分的,但若没有她,她也不能这麽快痛快地除掉梅采女。
如今,她仍对她有用。
她道:“起来回话。彩屏,赐座。”
彩屏搬来了个小杌子,采薇心情忐忑地坐下,一下子回到当初她来呈梅采女脉案的时候,当真是恍如隔世。
江贵妃开门见山道:“先前听你说,当日月华郡主给梅采女下药,此事是珠珞发现的?月华还为此,被皇上罚禁足一年。”
采薇回道:“是,娘娘。奴婢当时在场,确有此事。”
江贵妃好整以暇地摸着护甲,冷冷地下命令:“想来郡主还不知道她当时的事情是怎麽败露的,采薇你去给郡主提个醒,明白了吗?”
采薇连忙起身,跪下道:“奴婢明白。”
江贵妃这才满意地笑笑:“彩屏,去把本宫素日用的血燕给采薇。采薇,这事你好好办,办好了本宫有赏。”
采薇满脸感激地跪下叩头:“谢娘娘。”
江贵妃又道:“顺道给郡主带句话,她的禁足既然已经解了,挑选郡马的春日宴不日便要举办,届时她要好好挑选,别辜负了皇上和本宫的一片心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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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宫
月华正发着脾气,忽闻秋桃说,门外有储秀宫的婢女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