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是那麽自厌自己的味道……
“我……我也在你身上闻到类似橘子的水果香。”
俞珵挑了挑眉,“是吗?原来我们都一样。”
离玦红着眼圈吸鼻子,“哪里一样,肯定是你衣服洗不干净,还残留洗衣液的味道。”
俞珵噗呲笑了。
“再不干净也是洗衣机洗的。”他笑够了,又道,“听说喜欢一个人,会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俞珵在她耳畔呢喃,“大概,我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更早喜欢你,无意中认定了你。”
“离玦,说不定你也是。”
夜间犹有凉意,过往的懵懂有了实体,羞赧与悸乱掺半,不知是什麽情绪在作祟,惹乱了克制已久的理智,离玦迷迷糊糊几乎说不出话来,咬紧唇,过了许久终于把羞意压下。
“我才不是。”
“嗯,是洗衣液的错。”
更难为情了,她红着脸嘴硬哼他,“文绉绉的话说出来还真不害羞。”
“我当年就是因为害羞,错过了你。”
“看不出来呀,俞同学原来是早恋的坏苗子。”
“也得女主角答应,不然我无缘这条路。”俞同学笑笑,又轻声问,“女主角,刚才我牵你的手,你讨厌吗?”
离玦抿唇,在浓重的羞意中摇了摇头。
“那,现在我抱着你,你讨厌吗?”
掌心的温度透过後背传进身体,他的怀抱炙热,几乎要把她灼烧焚融,离玦鼻梁抵在他肩膀上,蹭着那柔软的衣料,又摇了摇头。
隐约听到他狡黠的笑声,呼吸亦随之变得短促,炙热的气息一下一下扫在她颈侧,他忽地撩起她脖子上的项链,银色的戒指在皮肤上游走,痒得心乱。
“你的头发长了。”
“大半年没去理发店了。”
“重新遇见你那天,我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
“因为我的长头发?”
“嗯,我当时还想,一定是五中的义剪取消了,害你只能留长发。”
欠揍,离玦没好气锤了一下他的背。
“疼。”他笑得肩膀都抖了,长指绕起她一撮发尾,“很好看,离玦,你留长发的样子,很美。”
正要趁机调侃他难道短发不好看不美,头顶突然传来异样的触感,他的吻轻落在她的发丝上。
离玦整个人呆住了。
轻飘飘的,有些潦草,或许是试探,或许是情动,猝不及防,带着贪心,和笃定。
她应该生气的,还得大骂他一顿才对,毕竟现在她和他什麽关系都不是,不是情侣不是恋人,他这般大胆,就是越轨,是出格,是明目张胆侵占与蚕食她的领地。
可月色如此暧昧,自己的心跳又是这般快,又急又乱,让她懵了神,忘记挣开。
茫然缩在他怀里不知作何反应,她眨着眼,感觉俞珵抱得更紧了,那力度几乎要把她的身体勒进胸膛。
莫名地,想起他说的梦游。
她素来理智,拥有正常思维的成年人在各种外因推动下发展进一步关系,在她看来都是一方耍流氓一方装糊涂,佯装正人君子让梦游丶喝醉背锅,何尝不是一种推责?
那现在,自己这般放任的举动,也能推责为处心积虑与顺水推舟吗?
她又打算找出什麽借口背锅呢?
“离玦。”
他嗓音微哑,含在齿间,轻得不能再轻,成了飘忽的云团,在她耳边不断梭巡,背脊仿有电流笔直穿过,全身神经被激醒,馀留下酥麻。
“离玦。”
他又唤了一声。
温柔的音化成水,拖着调子,摇曳着,徘徊着,像迷路的可怜人,她心一紧,如被蛊惑般发出回应的鼻音,“嗯?”
“怎麽办。”
“我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