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道:“江律师,”
“我刚才态度不好,和你说一声抱歉。”
以为是责备,收到的确实意料之外的道歉。
事情的走向不该如此,封熠看向江烬川,迅速揽责,“不是,是我的问题,是我扫兴了。”
“这个问题没有探讨的价值,封熠,要成为一个律师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客观看待事实。其次,改掉你事事都思虑过重的习惯,会很累,对交谈双方都是。
最後一句是封熠听到的重点,他的坏习惯影响到了江烬川,要正视,要改正。
“礼物你带走,不要可以扔掉,我定制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送你,如果你不要,它在我这里也毫无意义。”
“如果没什麽事,就先出去吧,王姨给你准备了晚饭。”
是在礼貌赶人,封熠听懂了。
“好”
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摆件。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刚刚被自己严重忽略的事实。
他和江烬川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对他来说昂贵的东西,在江烬川来看不值一提。
而他的顾虑和推拒,只会令江烬川不悦烦躁。
浦新大厦的一楼距离顶层有519。5米。
人们总是被直观的,可丈量的距离欺骗,大言不惭,目空一切。
可封熠从小镇走到浦宁,花费了18年,他了解现实,了解事实真相,了解努力的有限性。
519。5米,他走完一生都够不到。
封熠将礼盒恢复原貌,带走。
“那我先走了,江律师。”
江烬川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封熠转身,往门口走去。
方向相反,不可避免的,封熠和进门的青年对上视线,对方穿着江烬川的睡衣,颈肩有吻痕,很刺眼。
擦肩而过,封熠胸腔里的心脏死寂一般平静,脚步疲惫沉重,大脑像是在经历一场压抑地特大情绪风暴,感性和理性被裹挟在风暴里,分不出胜负。
封熠抱着礼盒麻木地走到门口,强烈的自知之明让他认清真相,不在做梦。
关门的时刻,封熠内心嗤笑自己一声,为自己今天一系列滑稽可笑的小丑行为。
虽然知道不礼貌,但爱慕産生的浓烈的不受控的极致渴望还是让封熠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青年靠近,半蹲着双手搭上江烬川的脖颈,两人的脸挨的很近,很暧昧的姿势。
“江律,抱歉,我真的不喜欢昨晚的那个姿势,让您扫兴了,对不起,以後可以换个姿势,或许就会好一点。”
他不会拒绝江烬川的任何要求。
他可以,他什麽都可以,只要江烬川喜欢,他都可以做到。
封熠找到自己唯一比青年略胜一筹的优点和砝码。
试一试!
试一试!
试一试!
机会不等人!
内里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大声。
一腔孤勇,一线希望,勇气的闸口泄开,慢慢关上的门被决绝的推开。
青年和江烬川都感受到空气中气流受力发生的微弱变化,像是一阵风。
两人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转头看向门口。
和江烬川的视线相对,封熠依旧心慌,手里的雕塑变得过分沉重,快要压灭他从缝隙里滋生出的那股脆弱勇气。
心跳越来越快,恐惧又爬到心口,想後退。
‘江烬川这种类型是要靠抢的。’脑海里闪现康律师提点他的一句话。
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封熠相信,他此生都不会再生出这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