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就这麽怕我?"
主卧比客卧大了近一倍,色调是陆隅一贯偏好的冷灰,简洁利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更显得室内空旷而沉静。
林澈站在原地,环顾着这个属于陆隅的绝对领域。
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在房间中央,空气里残留着陆隅身上淡淡的冷冽雪松香调,那份无法逾越的距离感此刻林澈突然觉得触手可得。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陆隅推开磨砂玻璃门时,他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上,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锁骨凹陷处短暂停留,最终没入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领口。
“怎麽了?”陆隅将在原地发呆的林澈转过身面对面询问道。
林澈无法回答,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即使只是形式上的,也远超出了他此刻能承受的心理预期。
那份协议里冰冷的条款,与他此刻面对的真实生活场景産生了剧烈的冲突。
他需要一个缓冲带,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适应?还是说哪里不舒服?”陆隅放缓了语气,低下身子与林澈的眼睛平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林澈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麽矫情,但是当和陆隅的眼神对视时,不自觉的红了半个眼眶。
陆隅看出了林澈的情绪不佳,宽大的手在林澈的头顶轻轻了揉了两下。
“我去处理两个邮件,你先去洗澡。”
陆隅将房间留给林澈一个人,个人空间在此刻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他自己消化。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林澈绷紧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雪松气息混着浴室中的水雾更加浓烈缠绕在呼吸间。
林澈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陆隅还没有回来,整个别墅都是静悄悄的。
房间的灯光始终是暖灯的模式,在深秋的夜晚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陆隅从书房里回来的时候,轻轻推开门整个房间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林澈侧卧在单人沙发上,半边脸陷进鹅绒靠枕里。他不知何时换上了浅色棉质睡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沙发对于成年男性来说终究太过狭窄,他不得不将膝盖曲起,双手无意识地交叠在胸前,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陆隅在沙发前单膝蹲在深色地毯上,灯光的折射这个角度让他更能看清林澈轻颤的睫毛在眼下投落的扇形阴影,还有鼻梁上那颗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痣。
他注意到林澈右手还虚握着那本《普外科手术精要》,显然是在看书时不自觉睡着的。
"就这麽怕我?"陆隅看着林澈的侧脸自语道,伸手想抽走那本摇摇欲坠的专业书。
指尖刚碰到书,沉睡的人突然瑟缩了一下,书本啪嗒掉在地毯上。
林澈在梦里皱起眉,无意识地往沙发更深处蜷缩。
睡裤的下摆因为这个动作被蹭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的脚踝,在深色沙发衬布上显得格外扎眼。
陆隅的视线在那片肌肤上停留片刻,身後窗外这时下了深夜的小雨,将撩动纱帘发出细碎声响。
沙发上熟睡的林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陆隅见状起身关窗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确保锁扣落下时没有发出金属碰撞声。
他俯身一手穿过林澈的颈部,一手垫在双膝下,睡梦中的人似乎感知到热源,无意识地突然用脸颊蹭了蹭陆隅发热的胸膛,黑发飘动露出侧边泛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