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隅……"林澈仰着脸看他,声音闷在围巾里,软乎乎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陆隅没回答,只是从衣帽架上取下一顶毛线帽,直接扣在林澈脑袋上,还恶作剧似的往下拉了拉,遮住他半张脸。
林澈眼前一黑,手忙脚乱地扒拉着帽子边缘,好不容易露出眼睛,就看见陆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我就抽个烟……"林澈小声嘀咕,眼神飘忽,"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陆隅挑眉,擡手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林澈"嗷"地捂住额头,瞪圆了眼睛看他。
"一天到晚这个脑袋在想什麽?"陆隅捏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唇上重重蹭了一下,嗓音低哑带笑,"卖你?我舍得?"
林澈耳尖一热,刚想反驳,陆隅已经拽过他的手腕,直接把人往门外带。林澈踉跄了两步,低头看了看自己全副武装的模样,又看了看陆隅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和一件大衣的背影,忍不住小声抱怨:"……你自己穿这麽少,却把我裹成这样?"
陆隅头也不回,手指却收紧,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语气危险:"再废话,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扛出去?"
林澈立刻闭嘴,但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
别墅後院的雪地上,赫然停着一辆漆成圣诞配色的雪地摩托,车把上还滑稽地挂着驯鹿角头饰。
陆隅长腿一跨坐上驾驶座,拍了拍後座,"不知道是谁昨天盯着滑雪场广告眼都不眨。"
林澈眼睛唰地亮了,蹦跶着要上车却踩到冰面打滑,被陆隅一把捞住腰按在身後。
发动机轰鸣响起时,他下意识环住陆隅的腰,隔着大衣也能感受到紧绷的肌肉线条。
"抱紧了。"陆隅突然加速,林澈整个人撞在他背上,惊叫混着笑声散在风雪里,摩托碾过松软的新雪,车轮压过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穿过白桦林时,陆隅忽然转弯驶向陡坡。林澈吓得把脸埋在他肩胛骨处:"陆隅你疯——"
失重感骤然袭来,雪地摩托腾空跃起,他们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时陆隅故意歪了下车头,两人一起栽进及腰深的雪堆里。
"你故意的!"林澈从雪里钻出来,发梢睫毛都沾着亮晶晶的雪粒。
陆隅伸手抹掉他眉心的雪,突然摘下手套,温热掌心贴上他後颈:"宝宝,过不过瘾?"
林澈被冻得一激灵,却瞥见陆隅眸色暗沉,顿时怂了:"我错。。。唔!"陆隅捏着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甜凉气息在口腔炸开。
"戒烟糖。"陆隅用拇指蹭掉他唇边的糖粉,"再让我看见烟——"
"就怎样?"林澈含着糖含糊挑衅。
陆隅突然把他按进雪里,俯身时黑色大衣下摆扫过林澈通红的脸:"就把你绑在我大衣内衬里,走到哪都揣着。"说着真的解开大衣扣子,作势要把他裹进来。
林澈还在雪地里扑腾着挣扎,陆隅却已经站起身,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大衣内袋里摸出什麽东西。
"闭眼。"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几分罕见的紧张。
林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雪粒:"干嘛?又想捉弄我?"
陆隅没回答,直接擡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林澈眼前一黑,只感觉到陆隅的手掌温热干燥,指腹带着薄茧,轻轻覆在他的眼皮上。
"陆隅……"他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腕,声音软了几分,"你到底要干嘛?"
"别动。"陆隅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拂过他的耳尖,"三丶二丶一——"
手掌移开的瞬间,林澈的视线重新聚焦——
雪地上,一支粉色的玫瑰被斜斜地插在纯白的积雪里,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花。
林澈愣住了。
"……你什麽时候准备的?"他小声问,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陆隅没回答,只是伸手把玫瑰拿起来,轻轻拂去花瓣上的雪,然後别在了林澈的羽绒服领口。
"路上看到的,"他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随手摘了一朵花,"觉得挺衬你。"
林澈低头看着那支玫瑰,粉色在纯黑的羽绒服上格外显眼,娇艳又鲜活。他抿了抿唇,耳尖悄悄红了。
"……就一支啊?"他故意撇撇嘴,擡眼看向陆隅,"陆总这麽小气?"
陆隅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後颈,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嫌少?"他低笑一声,鼻尖几乎贴上林澈的,"那回去给你种一院子,怎麽样?"
林澈心跳漏了一拍,刚想嘴硬回怼,陆隅却已经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雪还在下,风掠过树梢,卷起细碎的雪沫。
而那支粉色玫瑰,依然稳稳地别在林澈的衣领上,花瓣轻轻颤动,像是无声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