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日後死太监突然就死了。
被这麽一说,莲生雨过天晴:“好?!那郎君我们回去吧。”
“等等。”桓九凌转过身,弯身去捡被丢在?地上,孤零零挨风吹的药草,之後拿高给莲生看,“还有这个没?拿,不是可金贵了吗?趁着这会没?人,我们多拿一些。”
话罢,进?了那空落落的院子。
莲生忍俊不禁,眼底仍含泪,面上却挂起笑?,追着他而去:“好?,等等我郎君。”
……
府上药草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原先还不觉得?,现下到?处都是,就连饭菜里都隐隐约约有那种味道。
面对精致的菜色,因为那冲鼻的药味,桓九凌也没了多少胃口。
转而抱起在地上走动的三文鱼,它?仿佛也受到?影响,不停打着喷嚏。
“郎君,这就不吃了吗?”
桓九凌恹恹应着,自从那天去偷药草被发现之後,府上的人耳尖听?到?风声,对桓九凌态度再次恭敬起来。
虽没?完全恢复原样,可总归吃的饭不再是剩饭,屋里也重新摆上个炭盆,稍稍暖和一些。
前後对比强烈,桓九凌禁不住感叹,府里的人可真是趋炎附势,墙头草一样。
“不吃了,你都吃了,瞧你瘦的。”桓九凌审视莲生明显消瘦的身体,发出如老父亲般的叹息。
莲生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在?他的注视下耳朵尖微红:“有吗?我感觉还好?啊……”
而且在?他看来,小郎君才是真的瘦了。
他偷偷瞥一眼桓九凌,青年坐在?窗子下,阳光投入窗格,一棱一棱照在?他脸上。
乌黑长睫垂低,在?白瓷般的脸颊下投落阴影,额前的刘海簌动,被阳光染成金褐色,很漂亮,像是个玉雕出来的瓷像,好?看得?令人忍不住屏息,生怕惊扰这岁月静好?的一幕。
失神时,忽地听?得?一记叹息,长长的,藏有无?限哀愁。
莲生一惊,飞快收起眼底惊艳:“小郎君怎麽了?”
“不能出府,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爹娘是否无?恙。”
莲生听?出他的忧虑,跟着低落下来,他什麽都做不了,没?办法给小郎君提供帮助。
这时,院门忽地响了下,有人在?叩。
“我去看看。”
不等桓九凌开口,莲生飞速去了。
到?院门口,打开门却不见?一人,莲生奇怪地转动眼珠,刚要将门关?上,却见?门外地上落着一封信。
立刻拾了,交给桓九凌。
桓九凌满心奇怪,拆开信封,展平信纸,逐字读下,神色霎时骤变。怀中?的三文鱼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仰头“喵”一声。
“小郎君?”
莲生眼里疑惑,他不识字,读不懂这信上的东西。可却能明显看出桓九凌的表情变化,似乎是信上写的东西吓到?他了。
“莲生,我……要出府,现在?就要出去!”桓九凌语声发抖,又?掺着急切。
莲生深受振动,讶声道:“这,没?有信牌,要丶要怎麽出去?”
桓九凌眼神发直,倔犟而悲戚地道:“我必须要出去,娘托人送信进?来,说我爹病了,危在?旦夕,我丶我不能不去见?他!”
听?闻这话,莲生眼瞳渐次缩紧:“怎丶怎麽会这样?”
桓九凌没?多解释,只声紧道:“莲生,将你的衣服给我一身。”
……
“郎君,这样很危险!”
莲生忧心忡忡地劝阻,然而根本拦不下桓九凌的脚步。
眼睁睁看他着一身下人衣袍,执拗往院外走。
桓九凌头也不回地嘱咐:“这事你就当没?听?过没?见?过,若出了事,我一力承担,绝不会牵累你。”
桓九凌去意已决,莲生最是知晓他的心情,自然无?法阻拦,只能目送他走远,在?心底为之默默祈祷,希冀他可以安全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