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都?要回京都?了,马上就看不到他们了。再说丶再说附不疑还?救了公公一命呢。”
下颌被捏住,赵庸掐起他的脸,两人视线交接,他欣赏着眼前人的神色:“你倒是在乎,到底你有什麽魅力?能让这?麽多人—”
话音忽地刹住,赵庸甩开他的脸,该换为一副无所谓的凉色。
“从今日起到回京都?,你都?不许再出府。若再像今日这?般,就砍去你的手脚,做成人彘带回京都?。”
桓九凌:“……”
死太监说变脸就变脸。
……
正如赵庸所说的那样,後面?几日桓九凌再没了出门的机会,完全被困在府上,过起了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但好在赵庸还?算有点人性?,给了他可以跟家里人互通书信的机会,也就能够得?知他们的现状,同时将即将啓程京都的事与他们说。
爹娘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愿意和担忧,唯一的儿子就这?麽进了太监府不说,还?要被带回京都?,两地距离甚远,一去便再难见面。
回信的信纸上可见湿痕,是苦涩的泪水。
桓九凌在信中宽慰他们,把自己的现状说得?很好,只讲好的不讲坏的,当然这?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爹娘的不安,可却无法消除。
对于去京都?,桓九凌内心同样是拒绝的。
那麽远的地方,去了以後,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了,唯一认识的就是赵庸。
可惜死太监性?格阴晴不定,还?不许他跟别人相处得?过近,这?该死的占有欲,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桓九凌撸着三文?鱼,暗暗腹诽。
说完回京的事後,赵庸变得?很忙,白天黑夜的见不到人,偶尔出现就是在半夜里,突然钻进桓九凌剩下一半的被窝,用冻得?冰冷的手将他揽入怀中,如撸猫般玩弄他的头发。
桓九凌经历了几次,慢慢有点习惯了,被他冻着醒过来一瞬,就能昏昏欲睡。
一回他又?来了,湿热的呼吸扎在桓九凌後颈处,突然他的声音在暗暗的帐子内响起。
“脖子上是怎麽了?”
“脖子?”桓九凌不睁眼地重复,迷糊的脑袋似乎想?到什麽。
“公公总是咬我,是牙印。”
冰冷的五指忽地滑下,毒蛇的尖牙般刺在锁骨上,语气骤然变得?危险。
“你又?偷跑出去见外男了,九郎,我真?想?杀了你。”
睡意顿时被吓没了,桓九凌:“???”
不是,有毛病啊?
“我哪有啊!”桓九凌大?睁开眼,眼底清明?,睡意全无,“若真?有,也是公公!”
“天天趁夜溜进来,爬上我的床!”
赵庸刺声笑起:“别转移话题,脖子上到底怎麽回事。”
笑容阴恻恻的,语气瘆人。
“脖子脖子,我脖子到底怎麽你了!”桓九凌被说得?炸毛了,嗓音一扬,惊得?窝在屋中角落的三文?鱼擡头,眼睛泛起幽光。
“桓九凌。”
不紧不慢的三个?字,足以令桓九凌自行顺毛,摸了摸脖子,思考後道:“是那些红点吗?”
赵庸不置可否,指腹摩挲他细腻的颈项,桓九凌任由他摸,跟个?乖顺的猫儿一样:“那是一种病,就是我一受冻就会这?样。”
“会死吗?”
桓九凌:“……”
哥们你,诅咒谁呢!
“要这?麽说,我早在进府第一日就死了。”
赵庸语焉不详:“为何?”
真?是贵人多忘事。
桓九凌倒不介意替他回忆:“公公是不是忘了,我进府的时候,府上是没人管我的。”
赵庸沉默,随即道:“方平照顾你。”
认真?的吗?
大?概是帐子里黑着,赵庸的态度又?很是温和,看不见他的脸,不必去猜他是否真?的口对心。
桓九凌难得?感到几分?放松,在他怀里默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公公还?好意思提他。”
语气略带埋怨,闷在怀里,嗓音瓮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