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若是不见督公?,绝绝对对会动怒。
一声无奈的苦笑是赵庸的回答。
“我这副样子?,如何见他。”
眼下医师已经将他的伤口包扎妥当,整个上半身都缠满纱布,後背处干净的纱布已渗透出血色。
他看?上去十分憔悴,就连轻轻一个动作?,都会令他蹙眉连连。
“那……”元清突然哽住,不知该说什麽。
赵庸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说庄子?里关着?的三人被?救走?了?”
“是,下午督公?被?传诏,过不久便有人硬闯庄子?,扬言是清河崔氏。仆人们不敢与他发生冲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人救走?。”
“可查明了身份?”赵庸发问。
元清立刻给出答案:“查清楚了,是崔氏长公?子?,崔子?桓。”
眉头显而易见地蹙起,赵庸倏地想?明白了一切关节:“原以为这局是崔郑联手所设,现在?看?来崔子?桓在?其中作?用最大。”语气转沉,阴骂着?,“崔子?桓这个蠢东西,竟也?敢欺压到我头上了。以为带个人过来,用山阴的旧事就能?扳倒我?”
“崔氏有他,气运已尽。”
元清应和两句,话题不可避免回到桓九凌的身上。
“小郎君是在?普渡寺被?崔冲抓走?,崔冲动作?快,消息来不及传出,直接将人给关进了刑部。这才使得督公?进宫後,我们才收到消息。”
赵庸沉思,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此前挨完板子?出宫,得知九郎被?抓进刑部的消息,立刻遣人去救。倒是没来得及问上一句,是因为何事。
“崔冲缘何抓九郎?而且普渡寺……”似是觉得熟悉,他努力?回忆了番,“那个叫梁相宜的是不是就住在?普渡寺。”
“是,督公?还记得。”元清忍不住感叹。
而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则是因为这事是上次督公?令他去教训一番梁相宜,他归来复命时,随口一提,不想?督公?竟还记得这件小事。
“所以他去普渡寺是去见梁相宜了。”
阴云般的暗色转而席卷整张脸,衬得他如恶狱修罗一般。
元清忙岔开话题:“崔冲抓人,似乎是因科举舞弊。”
赵庸即刻被?转走?了注意力?:“科举舞弊?”难掩话中诧异,“此事与九郎有何干系?他崔冲就是借此报复于我!”
顿了顿,元清皱眉道:“似乎还不止,那梁相宜也?被?崔冲一同抓进了刑部。”
一丝异色浮上眉眼,赵庸喃喃:“崔氏插手科举,为了引起圣上疑虑,我让李松乘在?其中做了些手脚,以此将崔氏暴露出来。他……不对,去将李松乘叫过来!”
他神色转肃,眸光颤而震。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
正猜测间,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督公?。”
元明的声音,不似寻常轻松,反而异常紧绷。
赵庸示意元清去开门,迎人进来後,元明一刻不停,来到赵庸跟前。
声色艰涩道:“督公?,小丶小郎君他……”
“到底怎麽了!”心脏一瞬被?掐紧,赵庸发了急。
“小郎君他被?崔冲崔子?桓凌虐,伤重非常,已经昏迷不醒了!”
“什麽?”元清震惊难当,他一直在?赵庸身侧照料,无从?得知外界消息,还以为桓九凌已经安然无恙,顶多脾气差点。
谁知……
“噗”,血雾弥漫,空气中的腥味更重了几?分。
“督公?!”两人齐呼。
只见赵庸口吐鲜血,整个下巴都是血,滴落间染红了原先还算干净的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