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也吵架,但是从没有冷战这麽久。他明明什麽都没有做,却觉得自己已经无计可施。
大脑昏昏沉沉,没有任何决策能力。
既然如此……
他决定放任自己的渴望,拨通了她的电话。
——示弱。
只要她不是要抛弃他,就可以示弱。
即便她要抛弃他,也应该示弱。
再不示弱,就没机会了。
“喂?”
“叨叨……”
“我好想你。”
声音传到楼上的房间,月光同时照耀着两个人。
“什丶什麽?”
陆絮舟没听清,他的鼻音很重。
没等越汝庭说第二遍,她就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越汝庭张了张口,“嗯”了一声。
“……那你在家吗?”
声音忽远忽近,她好像换了个手拿手机。从左边换到右边,从左耳贴到右耳。这个动作掩盖了她略有一点沙哑的嗓音。
“我没有。”
“我在你楼下。”
越汝庭连说了两句。
陆絮舟先是一怔,诧异他居然知道她住在哪里。然後胸口又奇异地被充盈起来。
如果她不要当那麽严格的裁判,那麽这一次,她就应该算他找到她了。
她的心情因为这个电话而好转,甚至为他进行更多的开脱:千松山也算是他找到了她。
真难。为一个傲慢的人做无罪辩护。他连一句“想你”都不说第二次。
陆絮舟又犹豫了。
是不是不要那麽轻易放过他呢?
可越汝庭太狡诈,突然又说:“我好想你。”
陆絮舟无端翘起嘴巴:“什麽想不想的……”
她刚刷了牙,嘴里都是茉莉绿茶的香气。刚从一个“欢喜冤家”的故事里逃出来,又跳进了“青梅竹马”的故事里。
“你丶你今天还能回家吗?”
陆絮舟暗自狡辩:她不是故意要留他,因为他生病了。
“我可以睡在车上。”
他笑了一下,得心应手地卖惨。
下楼前陆絮舟打开了洗手间的换气扇,咻咻咻咻,吵闹的风扇带走了一个秘密。
越汝庭的脚步昏昏沉沉,被她牵着上了楼。
他明明惦记着自己生着病,不要传染给她。但想起那天凌晨四点回家却空无一人的情形,心口却又酸涩得发紧。
“叨叨?”
他搂紧她的腰。
“嗯?”
陆絮舟完全不困,心脏咚咚跳。
“——叨叨?”
他的鼻音好重。
陆絮舟转身,微微擡起头,与他鼻尖贴着鼻尖,不过方寸之隔。她问:“你是要亲吗?”
越汝庭答:“我是病原体。”
他病了,所以他的声音也是热的,他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热的。
但陆絮舟只有一个想法:呵,闷骚男。这个距离,要传染也早传染了。口是心非钓她这一点,他向来是有一套的。
她直接翻了个身,骑在他腰上。
然後低头,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