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絮舟并不知道越汝庭在容燧出国这件事情出了多大的力。
其实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个时候越汝庭才十八,远没有现在那样事事胜券在握。
现在唯一能让越汝庭感到失控的,就只有陆絮舟。
他用她的罪证绑住她的手,再次问:“玄关那个男人,是谁?”
陆絮舟被他问得语塞,因为紧张産生了一些幻听。
她确信她把水龙头关紧了,可还是能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
啪嗒丶啪嗒。
她颤声问:“你监视我吗?”
越汝庭的控制欲还没有到如此变态的地步。
他松了手,懊恼自己的疯狂行为,他怎麽能把她绑起来?
解释道:“抱歉,是电梯旁边的监控。”
陆絮舟迅速抽回手,看了一下水池,水龙头的确是关紧的。
她的意识有点飘忽,想吐但是忍住了,问他:“你不是要订婚了吗?”
“什麽?”
越汝庭问。
把她拉到怀里,发现她脸色很苍白。
于是他再靠近一些,抵住她的额头,又帮她揉捏手腕。
半晌才回答:“没有订婚,那是风言风语。”
越汝庭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点无语,再次说了一遍:“我怎麽和其他人订婚?”
陆絮舟并不言语。
她想起贺朝的那个吻。
她想吐。
越汝庭拿她没辙。何况她又摆出这样的可怜相,让他心疼。便擡手捧起她的下巴尖,再次强调:“我没有要订婚。”
他应该再说多一点,譬如“我只会和你订婚”丶“有你已经足够”之类的。
但他有他的缺陷,他天性话少丶心意难测丶阴晴不定丶冷血无情。
唯有如此,才能在生意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越汝庭从来无意这样对陆絮舟,但他仍旧伤害了她。
陆絮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她和他就是孽缘,她欲断而不能。身体也会认主,不愿属于自己,却心甘情愿地属于另外一个人。
假如灵肉真的二分,那麽她的肉身胜出,叫她此刻服膺身体的意志,将脸贴近他怀里,紧紧环抱他的腰身。
这总让人想起天地初开丶宇宙鸿蒙,他和她仿佛是一对逃出太初的有罪的恋人。
“去睡觉吧。”
她说。
跋山涉水,他们终于从洪荒逃出来。
深蓝色的裙子被他拿在手里。
像银鳕鱼鳞一样,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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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絮舟最近很忙。
部门最近在评估一项专利,已经联合研发部做了好几次评估报表。
只是还有一些技术细节需要进一步跟恒源那边确认,因此决定开个专利评估会,推进最终签约环节。
陆絮舟的英文差,也不太懂那些专业名词,不得不昼夜不眠地补课,以求跟上进度。
好在有钟衡芜这个耐心的前辈,什麽事情都手把手教她,姜琳也给她发了不少资料。她总算勉强跟上。
所以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