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是不信的。
可是看着阿越难测的举动,他又怀疑:难道真和那个小妹妹分开了?
其实出于最基本的礼仪,越汝庭被叶希音邀请,自然是要下舞池的。
为难之处在于,陆絮舟还在和他冷战,至少是分居。她似乎非常介意这件事情。
即便他已解释过,她都不信。
如果他今天和叶希音跳了这支舞,甚或有视频或照片流出去,那就要被陆絮舟拿到删也删不光的证据来证明他并不存在的“不忠”。
若是他不跳,这真是给了叶希音很大的难堪,太过失礼了。
名单上明明没有叶希音,到底是谁邀请了她?
最坏的情况就是:这是叨叨故意出给他的难题。——他很头疼。
最终,他说:“抱歉,我最近生了一场大病,有点体虚。恐怕没办法跳舞。”
他没有起身,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笑得也很和煦。
场内却气压骤降,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
钟衡芜应变能力非常强,迅速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请冯总陪叶小姐跳一支舞怎麽样?”
所有人立刻鼓掌,想冲一冲刚才恐怖的氛围。
叶希音也顺着台阶下了,“好。”
冯叶两人心不在焉地跳了一支华尔兹。
舞毕,再次掌声雷动。
但因为刚才的小插曲,总觉得氛围不如之前热烈。
钟衡芜迅速调整节奏,开始了游戏抽奖环节。
而叶希音下场後,就坐到越汝庭身边。
她小声问:“怎麽,你还是不要和我结婚?”
身旁的人捕捉到“结婚”这个关键词,啪唧一下坐直了身体。
刚才的确想听八卦,现在生怕听到不该听的。
越汝庭没瞧见陆絮舟在哪里,怕她看不见自己是清白的,瞬间如坐针毡。
但面对叶希音,还是挂上了他的假面微笑,“去阳台说。”
酒会的场地租在了一幢欧式建筑里,透过阳台,就可以看到一片山茶花田。
叶希音倚着窗台,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心情不虞。
她望着地上的断头花,说:“跟我结婚,你又不亏。”
越汝庭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疑惑道:“叶小姐,你的执着让我诧异。”
“为什麽?”
“因为你并不在意我。”
叶希音像是在听童话故事,回答他:“你这麽好的一个联姻对象,我当然不愿意放过啊。大家排着队抢你这块肥肉呢!至于在不在意呢……我又不爱你。”
她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说话太直,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越汝庭笑了一下,颇为欣赏她的直率。这种直率要好过他父母的虚僞。
他说:“可我不想联姻,婚姻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他的语气里似乎融入了神圣的音符,念出那两句话的时候,月光也为他覆上了一层奇异恩典。
“你们同时出世,并将继续合一,直至永远。”
“当岁月展开它死亡的白翼时,你们也要保持合一。”
这是纪伯伦的《先知书》。
他那求而不得的丶自我阉割的岁月里最钟爱的读物。
叶希音没想到越汝庭一把年纪还如此纯情,呢喃道:“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