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眸,正要说什麽,目光瞥见女子身後的某个身影,眸色凝了凝,须臾後冲面前的女子颔首笑道:“姑娘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又一溜烟跑回了後院,姜灵竹更嫌弃了,这麽不稳重的神医,真的靠谱麽?该不会是卖假药的吧?
而安医堂後院,被质疑是假神医的柳安边走边道:“夜八不是说主上让你去保护王妃了麽?你怎麽会在这里?”
他转身,夜三正好落在他面前,嘴角扯了抹冷笑:“你觉得呢?”
柳安一愣,须臾後上浮现出恐惧,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门:“你你你你丶她她她……”
柳安扑通一下双膝跪地,抱住夜三大腿哭嚎:“三哥,你是我亲哥,这事别跟主上说行不行,否则我一定要被剥皮抽筋,打发去深山老林,你忍心麽,你一定不忍心对不对,所以别告诉主上啊,求你了——”
夜三依旧冷笑:“我忍心。”
“好好好!”柳安爬起来,手指狠狠一点,转身离开:“再见!”
但他没想到再见会见的这麽快。
安医堂店内,夜三站在他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少顷後柳安抱头惨叫:“人呢?!”
短暂的安静後,夜三道:“我去找。”
夜三运起轻功飞上屋檐,目光四处寻找着那抹红衣身影,雪下得越来越大,他心里越发慌乱起来。
他同柳安在後院也就谈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姜灵竹应该走不远,可他已经将安医堂附近都找遍了,依然没看到人。他不敢再耽搁,回了安医堂让柳安接替他继续寻人,自己回了姜府将王妃失踪的消息禀告给了谢怀瑾。
谢怀瑾手猛地一抖,杯里茶水晃出,衣服瞬间被浸湿,他眉间紧蹙,冲姜方海道:“姜大人见谅,本王先去换件衣服。”
纵使姜灵竹已是靖王妃,可身份上姜方海仍是臣子,自然不敢摆什麽岳丈的谱,连忙赔笑:“王爷请便。”
谢怀瑾微微颔首,驶动轮椅离去,姜方海看着他的背影,嘴巴张了又张,等看不到人了才小声道:“茶杯……”
无人处,谢怀瑾松开手,四分五裂的茶杯落地碎的更甚,他冷睨着跪在面前的夜三:“人在哪丢的?”
“安医堂。”
夜三快速将姜灵竹从前院离开後的所有事说了一遍,提到小厮污言秽语被她听见时谢怀瑾脸色冷沉,听到她去丧葬铺高价卖了手上奇怪的棺材时他表情微微怔愣,听到她拿着银票去了安医堂时他眸色幽深,手指不断收紧。
“属下自知犯下大错,任凭主上责罚!”
“先找人。”谢怀瑾嗓音冰冷,“夜八,去雅然居和云香放下一切事宜,在安医堂附近百里仔细搜索。”
夜八的声音凭空响起:“诺。”
“夜九,拿我的令牌去调兵,就说靖王府丢了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让他们封锁城门,排查来往车辆。”
一块令牌被高高抛向空中,一道黑影闪过,令牌消失不见,空中飘下一句:“诺。”
“你留在姜府。”谢怀瑾从怀中掏出一块软铁面具带上,站起身,冲夜三道,“别露出端倪。”
“诺。”
片刻後,轮椅重新坐上一人,缓缓去往前院,见到姜方海後,易容成谢怀瑾的夜三模仿着谢怀瑾的语气,继续同人尬聊着,只是心里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老天保佑,哪怕是将他剥皮抽筋,打发去深山老林都行,只求王妃千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