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竞霜抬手缓缓搁到了向乐追的发顶,向乐追半点也没躲,只乖巧地任由他揉搓自己柔软的头发。
手感很好,万竞霜有些移不开手。
他问道:“从小?是初中那会儿么。”
向乐追抬头看他,万竞霜的面色是平和的,也没有半点会让他害怕的生气或怒意。
向乐追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从初中那会儿开始的,那会儿万竞霜好像是到了叛逆期,脾气不太好,看人的眼神也总是凶神恶煞,更不乐意看见他这个拖油瓶。
他点了点头。
万竞霜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站起来时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只说:“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先回房间了。”
“你也好好休息,明天还要陪夫人用餐。”
“我知道的。”向乐追也站起来。
万竞霜想绕过他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却忽然控制不住身体歪倒向一旁。向乐追眼疾手快地撑住他,吃力地把他带回了沙发上靠着。
动作间向乐追才发现他抱着的这具躯体多么滚烫,他慌忙地抬手去摸万竞霜的额头,可他把人搬上沙发掌心都出了汗,也不知道这温度是谁的,只好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万竞霜的。
万竞霜睁开沉重的眼皮,就看到向乐追的双眼眼睫扑簌,他的鼻尖抵着自己的,连呼吸都在纠缠。
叫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但是向乐追很快就移开了脸,他担忧地看着眼前人,说道:“哥,你发烧了。”
万竞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一天脚步虚浮眼皮沉重原来不是因为昨天的荒唐和剧烈起伏的情绪,而是因为发烧了。
向乐追又去够药箱,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退烧药,接了杯温水递给万竞霜,劝道:“哥,我们先吃药睡一觉吧,等烧退了再干活?”
“嗯。”万竞霜没有拒绝向乐追的提议。喝了药却在递回杯子的时候忽然攥住了向乐追的手腕。
本打算退后的向乐追脚步一顿,只看到他霜哥眸色晦暗,深棕的眼里似是有一场暴风雪。
攥着他手腕的掌心也滚烫灼人,有火在烧。他屏住呼吸,本能地觉得万竞霜接下来的话是他所期待的。
他听着耳畔心脏的轰鸣声,问道:“怎么了?”
海陆空
“对不起。”万竞霜缓缓道。
向小狗竖着的耳朵耷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期待落空的感觉,心里泛起酸涩的,又觉得心疼。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被罚被骂的却是万竞霜。
“你跟我道什么歉。”他喃喃地说,“该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哥,我保证以后永永远远都不会再这样了。”
永远这字样像是刺到了万竞霜的神经,被烧的昏沉的脑袋一下就清醒了,他借着向乐追手腕的力站了起来,转瞬间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他像个寻常的大哥一样敲了敲人的脑袋,问他:“不恼我把这事情捅给你母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