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後,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地问说:“嘉荣,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会怎麽想?”
“医生在等你,你先进去吧。”梁嘉荣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姐姐,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提醒道。
等诊室的门关上,他才沉默地转身,坐电梯下到车库,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车里的许潮。
这人是姐姐结婚後的司机兼保镖,长得倒是周正,只不过沉默寡言,这麽多年来一直跟在梁嘉莹身边照顾。
角落天花板的摄像头亮着光,梁嘉荣先是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後一边摘掉手表,一边走过去敲敲车窗。
车窗摇了下来,许潮看着他,恭敬地喊了一声老板。
“下车。”梁嘉荣面无表情地开口。
许潮微不可闻地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了什麽,随即沉默地熄掉引擎,开门下车。
地下车库里没有别人。寂静中只有不知道什麽的嗡鸣在隐隐响起。
梁嘉荣没有开口,他在等,等该坦白的人主动坦白。
当初梁嘉莹嫁人并非自愿的,只是为了梁家才忍气吞声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如今她结婚快十年,和丈夫的关系仍是形同陌路。而且,由于一直没有怀孕,夫家总用“生不出孩子”这个理由实施冷暴力,说她这个Omega的肚子不争气,嫁进来一点用都没有。还是梁嘉荣同庄情结婚後,姐夫家才因着这层关系,对梁嘉莹的态度有所好转。
但事实是,没有孩子纯粹是男方不行。
梁嘉荣清楚姐夫在外面也有不少小三丶情人,可即便如此,也从未听过那人有私生子的传闻。
越来越长的沉默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紧绷,仿佛一根渐渐被绷到极点的弦。
“对不……,”
许潮好不容易出口的话还没说完,梁嘉荣的拳头就砸了过来。
许潮没有还手,却下意识挡了一下。拳头打在他小臂上,钝痛瞬间让他整条手臂都发麻。
“我是真的爱嘉莹,”许潮垂着眼,急促地解释道,“我会一辈子都对她好,保护好她。”
梁嘉荣又是一拳。
这一下卡得位置很微妙,就在肋骨往下一点,一股钻心的痛登时升起并蔓延开来。许潮这次没有挡,咬牙生生受了这拳,他脸上的血色“唰”的褪尽了,呼吸变得凌乱破碎。
“嘴上说的谁不会?”梁嘉荣语气冰冷地说道,“我问你,你怎麽保护她?到时候舆论发酵,她面对千夫所指,你又能做什麽?如果她丈夫想杀人灭口,你替她死吗?”
“嗯,我可以替她死。”
梁嘉荣被这个回答气得用非常脏的词语骂了一声。
他狠狠地把人摁在车门上,掐着许潮的脸,强迫那人看向自己,质问道:“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你是死了,爱情万岁。她和孩子怎麽办,想过吗?”
粗重的呼吸回荡在地下车库中。
“没这个本事不要学人做情圣,”良久,梁嘉荣终于松开了钳制着许潮的手,他冷冰冰地看着那人,擡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把手表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重新戴上,“一会儿我送她回去,不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