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对不起,”庄情将脑袋搭在身下人的肩上,轻声哄道,“我和你回去,我们先回家。”
眼下抓着他的庄情那麽的楚楚可怜,让梁嘉荣不知道第几次産生幻觉,仿佛他爱他爱到离不开他。
真的如此吗?
梁嘉荣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心力去寻求答案。
他麻木地由着那人抱紧他。
“求求你。”
这三个字飘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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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上,苏乐颐披着浴袍,头发滴水地站在顶层甲板上,举起望远镜朝岸边望去。
两个圆圈的有限视野里,她看着车尾灯摇晃地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中,不由啧啧两声,感慨道:“这两公婆还是一起回去了。”
庄情临走前把苏乐颐从海里叫上岸,说自己有急事要处理,让她帮个忙。而回到顶层甲板的苏乐颐在得知是梁嘉荣打电话来把庄情叫走後,当即化身好事之徒,翻出望远镜监视码头的情况。
林永谦一路听着苏乐颐实时转播,对这个结果倒不意外。
“我们阿嫂要是能狠下心,还会这个钟数特意来接庄情吗?直接就走了。”他摊手说道。
他是不知道两人到底因为什麽打起来了,但大概率是庄情又脑子抽风说了些痴线的话。要林永谦是庄情,这个时候就不会想着解释了,任何解释都是找借口,就应该直接摆正态度跟老婆道歉,把人哄好了再说。
可惜,这个道理庄情大概是想不明白的。
他们的庄大少爷甚至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对于梁嘉荣的感情经过漫长的婚姻生活,俨然已不再是单纯的有好感丶允许那人亲近的喜欢,而是变成了依赖。
说实话,换做以前,林永谦绝对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看着庄情萌生出“这人没了谁就会发疯”的想法。
可梁嘉荣做到了。
所以林永谦一直觉得梁嘉荣也挺不简单的。无论是能忍受这段婚姻这麽多年也好,抑或是真正做到了渗透进庄情的心里也罢。
苏乐颐叹了口气,放下望远镜转过头来。
此时此刻,她像是终于想起庄情的嘱托,视线落在Omega身上定定地看了许久,紧接着朝他走去,直到停在後者面前。
她站得很近,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几乎是站在Omega的腿间贴着对方,如果後者不向後仰一点身子,脸就要碰到她了。
一股红茶香味夹在夜风中吹开。
苏乐颐伸手,掐着Omega的下巴把那人的脸擡起来,说:“没人标记你吗?”
林永谦扬起眉毛。
这句话对Omega而言无异于性骚扰,特别是从Alpha嘴里说出来。
可被掐着脸的Omega不但没有丝毫气愤,反而眉宇间突然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惊慌。
他一言不发,于是苏乐颐弯腰,低头,凑到Omega跟前,几乎和对方脸贴脸,鼻尖也快要蹭到一起。
这个暧昧到极点的距离保持了好几秒,紧接着便听见苏乐颐语气笃定地说:“哦,你做过腺体标记消除手术。那你现在不能再被标记了,发情期会很辛苦吧?”
法律上明文规定,Omega在符合的条件下,比如遭遇强行标记丶丧偶或者严重影响健康的情况等,可以申请做腺体标记消除手术,但大部分患者术後会失去被标记的可能,所以真正选择做这个手术的人通常都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这麽重要的事情通常是会有纸面记录的,然而林永谦调查到的资料上却并未提及。
“哪个Alpha这麽伤你的心?”苏乐颐揉着Omega的嘴唇,问道,“倪子诚?还是倪子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