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香水的气味也越来越明显。
在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阿飞感觉到那人看了自己一眼。那道目光如刀子般落下他颈侧,扎得他脉搏猛地一跳。
幸好,什麽都没发生。
阿飞撑着隐隐有些发虚的双腿,推开了自己进来的那道门,当他再次看见外头嘈杂的人群时,忍不住如获新生似地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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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了?”倪子诚看着不请自来的亲哥,讽刺道。
倪子义自从接手了家里明面上的生意後,就摇身一变成了杰出青年企业家,平日里打交道的也都是这个议员丶那个董事,几乎不会再踏足这种场合。
上流阶级有上流阶级的销金窟,哪怕拨开那一层层华丽面纱背後,大家的本质都同样赤裸下流,甚至肮脏,也不妨碍分个三六九等。
像这种夜店,那些有钱的少爷小姐是绝对不会来的,嫌乌烟瘴气。来这里的大都是些小年轻,身上没多少积蓄,用最经济实惠的价格买上片刻欢愉。
从倪子诚嘴里说出来的垃圾话向来无法激怒倪子义,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我要同我弟弟讲话。家事。”
房间里谁都没有做声,有种诡异的死寂。
“别让我把话说第二遍。”倪子义淡淡地添了一句。
然後从其中一个人开始,大家陆陆续续地起身往外走。Omega起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倪子义扫了眼那张脸,没什麽值得说道的地方,并不抓人眼球,也没有特别的韵味,反而非常淡。
不过一瞬间,这张脸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让倪子义的眼神多停了一秒。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对方的脸上有卸过妆的痕迹,只是没卸干净,嘴唇上还积着斑驳的色块。
没几下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下兄弟二人了。
倪子义掀起西装衣摆,从腰後掏出枪,轻车熟路地打开保险,上膛。
倪子诚的表情瞬间变了,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慌。他伸手就要去摸桌子底下,但亲哥比他反应更快,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踹开,把他的手用力踩在沙发上。
骨头被鞋底碾压,生出一股剧痛。
下一秒,倪子义掐住亲弟弟的脸,擡手把枪塞进後者的嘴里。
冰冷的枪管压着舌面。塞满的嘴无法合拢。挣扎和喘息中,口水从被撑开的嘴角溢出来。
“现在你应该能听进我的话了,”倪子义望着那双愤怒的眼,无动于衷地说道,“倪子诚,父亲还在病床上躺着,你最好安分点。”
一时间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告知你。”说完,倪子义把枪从弟弟嘴里拔出来,紧接着枪口往下一压,抠动了扳机。
子弹射入腹部偏侧的位置,伴随着刺骨的寒意,鲜血涌了出来。
倪子诚闷哼着捂住肚子,他垂着头不住地喘气,血很快把他的指缝之间都染成了红色,并在衣服上蔓延开来。
“这段时间好好呆在家里养伤。”倪子义收回手里的枪,转身离去。
他刚走没多久,房间的门就被轻轻推开。刚刚被倪子义赶出去的Omega小心翼翼地回来查看情况,在看见倪子诚身上的血後,他低低地惊呼一声,扑上去说:“二少你别动,我帮你叫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