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鲸道:“好了。”桑白荔随手一撩,栗色长卷发袅袅散开,盖住背后美景风光。她转过身,懒得回房间照镜子了,眼尾轻挑的狐狸眼稍稍抬起,漆亮亮的含光,看着沈双鲸。“美吗,有没有还没有整理好的地方?”姝色无双,贵气逼人,身上的香都是荡魂的,再吹毛求疵的人都没有办法指摘。沈双鲸的声音飘得轻,道:“没有,很完美。”桑白荔往前走了几步,细高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勾魂铃,和沈双鲸的距离越来越近,只要稍一倾身,就能吻住沈双鲸的下颌。沈双鲸的眼皮像被蛰了下,麻麻的,跳动了几次。木讷、紧张,不明所以,在放大的美面前,捋清思路都变得艰难,生出想逃的惧意。脚却在地面扎了根,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做出离开的第一步。她动了动唇,青涩的面容茫然了刹那后,紧张地闪过各种情绪。桑白荔微扬起下巴,暴露在光线里的脸庞美艳摄心。她的手指搭住沈双鲸瘦削的肩头,俯在她的耳侧,像是要吞噬人心的狐狸精。沈双鲸眼睫颤了颤,人类是斗不过狐狸精,只有被吃抹干净的命运,可她都不会背清心咒,等待的时刻更要难捱。桑白荔低声耳语,道:“借你的眼睛一用。”随即,她借力踮起脚尖,目光与沈双鲸平视。刹那间,沈双鲸松了口气,明白了桑白荔的目的,是想把她的眼睛当镜子。但无意识的撩拨最为致命。在无声的对视中,被水流声冲洗掉的有力的心跳的节拍,在沈双鲸的耳畔卷土重来,几乎要穿透耳膜。她陷在欲望的沼泽里,心潮澎湃,脑海里出现那片无暇的裸背。拉链拉上了雪色,却拉不上倾泻汹涌的欲念。口腔里弥漫一股腥浓的铁锈味儿,沈双鲸从不安中回神,灵台清明,嘴巴里刺痛。她的舌尖咬破了。秀长的黛眉蹙了蹙,眼下的情况出乎她预料的棘手。她对别人都没有想法,只对桑白荔这样,生出坏心思。怎么能行?桑白荔和别人都不一样,是她的美人老板,她对桑白荔理应不同。但她对桑白荔的不同的态度应该表现在忠心耿耿,为她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而不是馋老板的身子,胆大包天,想把亲手为她拉上的拉链再剥开,去探藏在重重花瓣之下轻薄唯美的花蕊。这是违约,要扣钱。大道至简,想到违约金,沈双鲸蓦地心如止水,冷静了。是赚钱不香了吗?还是钱赚多了想赔违约金花着玩?别闹了,把自己倒贴给桑白荔都赔不起。赔了就吃恋爱脑的苦吧,苦守寒窖,挖野菜度日。沈双鲸是向往乡野田园,种菜养鸡,但不是想因为闲着没事自讨苦吃,天天去地里挖别人的野菜吃。还是封心锁爱,向钱看齐吧。馋谁身子不是馋,心动以后可以有无数次,赚钱的机会可是穿书自带的新手大礼包,错过了就没有了。沈双鲸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追根溯源,发现千不对万不对,自己和桑白荔肢体接触太多了,漂亮的东西在眼前抓不着,内心肯定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渴望和贪婪的。痛定思痛,她不能再和桑白荔没有底线的肢体接触下去了。没有底线的肢体接触是罪恶的温床,欲望的源泉,堕落的开始。会让脑海里的幻想滋生蔓延,如果哪一天把幻想当成现实,真做出欺负桑白荔的事……总之,她口袋里的钱不允许自己继续想下去。和美人老板贴贴好,但赔不起违约金心痛。所以除了必要的情况,她要戒掉和桑白荔多余的肢体接触。比如刚才桑白荔怕站不稳,手搭在她肩上说话就没有必要,她还年轻,听得清两米外的说话声,桑白荔可以大声地告诉她。她现在心不干净了,看什么都是脏的,美人老板在她耳边说话,气息都拂在她的耳廓上,就是芳心纵火犯,她要对美人老板采取制裁。收钱。必须收钱。搭一下一万元。摸一下三万元。其他不知道的业务,统统五万元。如果她主动,也要赔同样的钱。这样定价越高,坏念头扼杀得越死。桑白荔盯着黑琉璃色的眸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疏漏,撤回视线时,注意到沈双鲸的眸子与其他人的不同。大部分华国人的瞳仁偏黑,细看是棕调的,但沈双鲸的眸子是纯黑色,像密不透风的墨玉,光亮浅浅浮在表面,渗不进去。桑白荔漫不经心地收回手,额前搭了几缕发丝,唇角笑了笑,很有风情:“谢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