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一队的魔兵严整有序,一层一层把魔宫守得严严实实。
守得不完全是魔宫,更是因为魔宫下面那深不见底的邪窟。
在对待邪气的这一立场上,魔族和人族是一样的,都有自己要守住的关窍。
此刻,邪窟里面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的链条猛地震动起来。
一道身影倒射飞出来,重重砸落在地面上,撞碎一块块的石头,在地上擦出来一道长长的痕迹。
脚步声,一步一步,似乎踩在人的心跳上,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邪窟的暗色之中,一道身着墨衣的身影走出来,衣摆上的暗金色凤鸟纹绣染了血色,那双手上也满都是污浊的血。
徐舟野眸子都没有擡起来,只是不紧不慢,把手上的血都擦干净了,然後指尖一扬,灵火烧尽了手中的帕子。
他走到地上的人的面前,居高临下,语气淡漠:“我以为你有什麽样的本事,原来不过如此。”
魏杨的面色已经白得像是一张纸,瞳孔里面有些沉沉的恐惧。
最後,似乎是咬紧了牙关,说了一句:“尊主,我错了。”
“错?你哪有错?”徐舟野唇角轻轻扬了扬,绯红的眸子里却没有笑意,只是一望无际的冷。
“魔族之内的规则向来如此。”
“从来没有什麽正统什麽名正言顺,没有乱臣贼子,野心也从来都没错。”
“你想要我这个位置,没有错,同样,我杀了你,也没有错。”
“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尊主,饶我一命……”魏杨的语气已经有些颤抖,他能从徐舟野的话里听出来,徐舟野对他应该是不会再有仁慈。
“我还有用,邪窟之内三十六队,有二十队是我的人马……啊……”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变成了凄厉的喊叫声,徐舟野脚踏在了他的小臂上,沉沉用力碾下去。
徐舟野淡淡说道:“魏杨,你在威胁我。”
事已至此了,这位前大统领已经想不到别的能够保命的办法了。
投降,也是死。
不如争口气。
魏杨的嘴里满都是血腥气,说出来话来,却是变得硬气了:“尊主,我就是这个意思。”
徐舟野眸色微微一顿,轻声道:“你若早如此,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不过,也只是高看一眼,没想着要留他的命罢了。
可就在徐舟野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远处扑簌簌飞来三只金色的凤鸟。
几乎是一前一後,一起到的。
是夏成渊第一批放回来的三条回信:
睡了吗?
你还好吗?怎麽不理我?
有空给我报个平安。
在邪窟之中,有邪气的阻碍,这些凤鸟并不能穿进去,所以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到了他的面前。
徐舟野能从夏成渊的语气里,听出来满满的着急和担忧。
他家小孩想他了,就这麽一个想法,瞬间让他周围的杀气散去了好多。
魏杨也感觉到了,忍不住心里又有些希望出来。
原来,这位喜欢的不是属下的俯首称臣,而是属下的铮铮铁骨。
自以为掌握了求生的关键窍门。
魏杨继续说道:“对,我就是威胁你。”
“虽然你现在坐在尊主的位置上,但是你有多少亲信?”
“你父亲在的时候,我就是魔域的大统领,我的忠实拥趸比你想象之中的还要多。”
“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听我的,放弃戍守邪窟。”
“到时候邪窟里面的邪气出来,一个都别想活。”
“到时候整个魔域成为一片死城,你这个尊主也就名存实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