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红莲只觉得被常风宁的一双眼睛看穿,垂眸道,“大师兄,我有喜欢的人了。”
四下沉默了一瞬,最後是常风宁缓缓开口:“你可知,师尊为何收你入门?”
何红莲的齿尖紧紧压住了自己的唇,似乎有血珠滚落出来,常风宁的目光似乎有千钧之重。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常风宁语气不改。
“师尊想让我做大师兄的剑鞘,可……”何红莲扑通一下跪下来,腰背却笔直,“大师兄,我不愿意。”
“起来。”常风宁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到她面前。
那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肤色白但是充满了力量感,虎口微微的薄茧,五指张开,似乎能把一些掌握在手心之中。
何红莲只觉得背後生了一层的冷汗,不敢去触碰那只手。
“大师兄,你已经是剑道第一人,对你而言,我并没有那麽重要。”
“你放了我,饶了我吧。”何红莲到了结尾的话,已经变成了苦苦的哀求。
“也是这些年让你在外面的时间久了,让你养出了不该有的野心。”常风宁解开自己发上的玄色缎带。
蹲下来,和何红莲四目相对,然後伸手强行把她的手拉了过来。
“大师兄,大师兄……”何红莲拼命挣扎,但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她根本挣扎不开。
玄色缎带顺着何红莲的手腕缠了两圈,然後紧紧勒住,几乎要勒进她的血肉里面去。
“大师兄……”她叫了一声,喉头有些痛苦的轻吟,然後倒在地上。
常风宁眸子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擡腿,从她的身上迈过去:“等我解决了外面的麻烦,再来解决你。”
缎带勒出来血痕,血迹顺着何红莲的虎口往下落,她疼得蜷缩成一团。
但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在意。
就像是从小没有人在意她的天分,只把她看做一把剑鞘一样。
她的灵力与常风宁的灵力相合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命运就注定了。
她不服气,所以她在外面也表现出来无比的骄横,她想要胡作非为,想要让自己短暂地逃离那个命运。
可是无论她多麽胡作非为,宗门都容忍了她,对她百般宠爱。
她心里却清晰地知道,那不是宠爱,那是对她的枷锁。
她喜欢徐舟野也是如此,一半是怦然心动,另一半是,她想要做件大事出来。
她咬紧了牙关,猛地一挣,那玄色缎带却勒得更紧,她听到自己的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何红莲猛地咬了口舌尖,突出一口血来,一把断剑铮然出鞘。
不是劈向那玄色缎带,而是劈到了自己的手腕。
硬生生削下了一层皮肉来,她的手猛地从缎带的空隙之中挣脱出来,鲜血淋漓。
她跌跌撞撞走出去,推开门,但是门外空无一人。
走吗……她能走得掉吗……
何红莲心头一沉,朝着夏成渊的住处赶过去。
但常风宁的速度比她更快,她几乎是刚出门不就,就见到满天的碧蓝色剑光。
剑光掀翻了眼前的棋局,夏成渊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被徐舟野搂在怀里,抽身退出了屋外。
剑光闪过,直直地朝着房屋劈过去。
若是这一剑落在实处,整间房屋都会灰飞烟灭。
一声清脆的厉啸声,一道火焰凝聚的玄鸟迎上了剑气,轰的一下,两相消散。
引起的震动足以波及到整个山青剑派,山青剑派的护宗大阵都被动开啓起来,但只坚持了一瞬,咔嚓一下就碎掉了。
“魔气……”常风宁轻声呢喃了一句,看向正前方的徐舟野。
他静静立着,眉眼锋利之中,绯色的眸似乎浸着微微的火光,恍如一把隐在鞘中的剑,暂不见锋芒,却威势赫赫。
若是寻常的敌手,徐舟野大抵靠着威压就挡回去了,不必暴露身份。
可眼前之人不一样,他是天下第一剑修,是大乘期巅峰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