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希……」
「我想,我甚至愿意这一刻就这么死掉。
在她将它递给我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曾有一场海啸;
但我静静地站着,
没有让她知道。」
……
盛凌希越翻越快,到最后眼泪几乎彻底模糊了双眼,哭着抬头,“那这些邮件呢?道森先生呢?道森先生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
霍靳琰肖凛几人又互相对视了几眼,无奈叹息。
……
飞机飞过地平线,林西宴像最终放走了自己心上那朵蒲公英,他没有挽留,也似没有遗憾,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盛凌希走后,林西宴的日子还和从前一样,上课工作学习生活。
这世界上无论失去谁,地球还是会照常转动的。
他只是更加忙,没日没夜地在忙。
本科结业在即,他一边准备着毕业论文一边继续着自己在L。k的管理学习,同时准备着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研究生申请,三管齐下刻不松懈,仿佛一个不会病不会累的机器人将自己逼到极限。
霍靳琰肖凛沈延风他们都生怕他忙坏了身体。
所有人都以为他忘了盛凌希,也在气盛凌希。
气她放弃了婚约和别人走了,他似乎也在卯这劲儿要身体力行地告诉盛凌希他有多优秀、他会让她后悔。
可直到一日沈延风的生日,几个人好不容易拽动了林西宴出门庆祝。在酒吧遥遥听见有个人喊到“凌希!”时。几个才错愕地看见一向处变不惊的林西宴是怎么慌急站起身,在人群里飞快地搜寻着。
可那只是一个同名叫“灵汐”的女孩的同伴在喊她罢了。
林西宴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崩溃,在周围唤天震地的热闹声中蓦地蹲在地上泣不成声,霍靳琰肖凛几人都在旁不知所从。
林西宴的生活里再没有了盛凌希的名字。
他不让他们提,他们也没人再敢提。
那名字好像彻底成了一个禁忌,在飞机起航那一天将一切都掩埋。过往种种皆成云烟。
只是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林西宴偶尔会偷偷在盛家附近走一走,遥遥默望一扇很久没有再亮过的窗。
渐渐的,潇山许多小伙伴们都陆续搬离了潇山。
林家也要搬走的前一天,林西宴再一次步行到盛家附近散步。却无意间,在盛家附近的草丛里看到一只小刺猬。
它正在草丛里慵懒地晒着太阳,背上还扎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毛团,似乎一点都不怕人。林西宴只伸手一托,它就听话地窝在他的掌中,柔软地摊成一团。
他伸手轻抚着它因放松而变柔软的软刺,喃声说:“她走了……把你都不要了吗?”
“那就跟我回家吧。”
……
本科毕业后,林西宴成功拿到宾大的offer赴美留学,同时担任了L。k北美地区的市场调研主管。
年轻有为,卓尔不群。
林西宴在宾大的导师卢卡斯教授是道森先生的挚友,道森先生在青年时代担任设计师时也曾与L。k的欧洲部有过友好的合作关联,一来二去,卢卡斯教授便介绍给了他们认识。
道森先生对林西宴有很高的评价。
他年轻,有冲劲,见解独到,又拔萃从容。道森先生极爱与他交涉各类对不同文化、艺术、人文乃至世俗市场的见解。
某一次,在林西宴与卢卡斯教授再一次外出出差顺带看望道森先生的时候,恰逢道森先生正在仔细阅读着一封电子邮件,笑着道:“嗨,Leo,请稍等我看完这封邮件。”
“我真的很惊讶,这个小姑娘提出的问题很好,真是犀利又直白,可是角度又刁钻,我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切入点解答才比较好了。中央圣马丁学院果然是人才辈出。据说还是个中国女孩……”他打趣,“Leto,你们中国的女孩都这么厉害吗?”
于是他便过去,好奇地询问道森先生能否让他也看看,道森先生自然应允。
当看见“Landsay”的名字时,他的大脑里有一阵嗡响。仿佛又看见了那些年曾被他放在心上不敢放不敢碰的心爱的花。
当时,已经是盛凌希走的第三年了。
林西宴从未奢想过自己会和她再有交集、会再看见她。
他看不见她的人,可从她的字里行间,他仿佛能够看见如今的她已经长成了什么模样。
那应该仍旧是明艳漂亮的,只是更自信、也更耀眼。她终究成为了她自己所希望成为的样子。锋芒初露,闪闪光。
他一行一行极仔细地看过她每一行字、每一个词,涩声对道森先生说:“道森先生……可以容许我,来试着帮你回复这封邮件吗?”
“ofcourse!”道森先生当然乐意,笑吟吟道:“你先写写看?”
那天,他回复了她一封很久很长的邮件。
回答了她的每一个问题、延伸了每一个问题之外的观点、同时隐晦地询问问她如今学习生活一切可好。
落笔踌躇,字字斟酌,句句郑重。
等写完,窗外的夜幕都已经降临,布里斯托落了细雪。道森先生对他的回复赞不绝口,就这么一字未改地了出去。
半个月后,他再去道森先生那儿,道森先生提到,“Leo!上次你帮我回复的那位中国女孩Landsay的邮件,她再一次回复了。噢你绝对想不到,这女孩的观点真的很新奇,与你的许多看点也是非常的契合!你要不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