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
他看了下腕上时间,面不改色道:“要不要洗个澡?”
她一顿,点头:“洗。”
这栋别墅占尽地理位置,坐拥山川湖海,设计得独具浪漫,浴室更是露骨暧昧——四面通体玻璃,只有中间做了模糊处理,下面和上面都是透明。
这是在江南进了洗澡间,褪去所有衣服,花洒的水都将头发打湿并涂上沐浴露後,才发现的逆天设计。
泡沫已经形成,她只好硬着头皮洗。
况且,今晚本就是个心照不宣的夜晚……这个时候再犹抱琵芭半遮面,畏首畏尾,显得多馀。
陆晏深倒了杯威士忌,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摇了数次没有喝下去。
水声淅淅沥沥,他能看见她洁白的脚踝,以及她冲洗泡沫时举过头顶的手,仰着头时拉长的脖颈,骨感的锁骨架……以及她在里面触到他眼神又匆匆收回去的媚眼。
女孩内敛,却也大胆,野蔷薇的芬芳逐渐在房里弥漫开来,无孔不入地召唤着。
夜幕黝黑,一场无声无息的小雪在这时降落山顶。
迎着那双眼,陆晏深面不改色敲了几下桌面,一仰脖子喝掉那杯辛辣的威士忌,起身关掉大灯,朝浴室走去。
刚冲完泡沫的江南感觉眼前微暗,便看见男人径直推门走了进来。
她什麽也没遮挡,就这样望着他,目光如勾,如月,如雾气。
陆晏深将人拉过去一点,掌心覆上,感受着她心脏超出频率的跳动,轻声问:“接下来的时间,归我了吗?”
她怎甘自己染风月?于是伸手去扯男人的领带,揉皱他的衬衣西服。俩人扭在一起,她青涩的乱动,撩起了火势。
陆晏深将人抱离地面,勾头去亲她,轻咬她舌,呼吸擦过她的耳垂,擦过脖颈上的经脉。
意会出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说林家母子,江南咬他喉结:“先生这是委屈了?”
浴室并非一片漆黑,借着暗光,男人掌间的茧子路过之地,惊起她一片震颤。
“不该委屈?”陆晏深垂眸望着她,“南南跟人谈笑风生的画面那麽和谐,让人羡慕。”
“羡慕吗?看不出来一点。”江南杂乱无章扒他衣服,奈何神经错落,半天也只扯掉几颗纽扣。
但她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陆晏深比那夜还激进的举动,让她受不住,颤得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什麽羡慕,她当然知道不可能。这男人到现在都没有问过一句他们是她的什麽人。
他这双从容不迫好整以暇的瞳孔,一如云端上的大罗金仙在俯瞰芸芸衆生,装的是宽容悲悯的佛性,是上位者的有恃无恐,更不屑于去跟他们做比较。
陆晏深三两下把衣裳脱了,站在花洒下简单冲了几下,躬身把江南抱出了浴室,擦干净,放到床上,随即压下去。
她的头刚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他就寻到她的唇,狠狠吻上去,直到人喘着求饶,大力挣扎拍他的背,他才放开,看她的眼神也逐渐生变,变得柔情,变得温软:
“我是丢下整个工作团队飞回来陪你过圣诞的,在此之前,连开了五天的会。这你看出来了吗?江南小姐。”
唇角微疼,肯定又肿了,江南半张着嘴看着眼前深沉又好看的男人,说不出话。
他偶尔不计身段对她讲的情话软话,如烈酒麻醉,能把人灌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
江南主动勾住他的脖颈,说谢谢。
陆晏深的脖颈往下沉了沉,伸手托住她的腰,距离无限接近,“诚意呢?”
窸窸窣窣的响声吸引了江南的注意,她稍稍侧头看向玻璃墙外,有些震惊,更难以置信:“那是雪吗?港岛居然真的下雪了!”
陆晏深平静地“嗯”一声:“在山上才能看见,雪下不到市里。”
“所以你带我来是看雪的吗?”她的眼睛在那一霎宛若掉进了流光溢彩,明亮及了。
“不然?”男人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往她脚上套了样东西。
感觉左脚的脚踝一冰,江南往回缩了缩:“你给我套了什麽?”
刚问完她就看清,那是跟细细的金色脚链,系着铃铛,脚只要一摇晃,就会发出细微清脆的响声。
“古人云,左进右出,铃铛一响,黄金万两。”陆晏深将她摁回枕头里,一手擡起她的脚,一手搂着她,“做生意,戴上对你有好处。”
难以置信他还有信风水的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江南都扬头献吻,含着他的唇峰,有样学样地深吻,放开,又更深地吻,望他幽邃的眼,问了句:
“陆先生,你说你没有乱搞的习性,我算是你乱搞的吗?”
陆晏深一眯眼:“你这张嘴,别用来说话。”
甜糖之後的软刀,他的语气冷冽几分,握着她脖颈,将人推回枕头上,俯身深深堵住,同时抓住她的一只脚踝,往上弯曲。
铃铛叮叮响……江南颤栗着哭出了声,指甲在那一瞬间将陆晏深的背抓出一条条深深的红痕。
男人埋在她脖颈里很久,才恢复理智放轻动作,吻去她的泪,吻平她的皱眉,吻掉她的呼喊,然後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对窗外,後背抵着他结实的前胸。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覆在防弹玻璃上,滚烫地贴着她,将她团在怀中,严丝合缝挨着。
“南南,看窗外。”他在动作中唤醒她,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