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不仅是大学同学,在俄罗斯的那两年,他替陆晏深挡过刀,挨过杀手的枪子儿。
“所以这两天的新闻,是真的?”蒋天铭给自己点了支烟,把打火机递过来。
陆晏深接过,点燃嘴角香烟,沉沉吸一口,“嗯”一声。
蒋天铭杨扬眉,若有所思:“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位小朋友,三年前,好像甩了你,跟别人跑了。”
陆晏深笑一声,眉目都埋在昏暗里,头顶上稀疏的光亮,照不透他深谙的眼,他只是点掉了烟灰,没有接话。
那头似乎明了,晒笑:“有这麽麻烦?以前你不是说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如果摆不平,那就是钱不够多。”
是啊,她多爱财,为了那三瓜两枣,她宁愿跟人跑去云南种鲜花;买个戒指打定的是不会长久的主意,于是带他去了免税店。
就是这麽个爱财的人,走的时候却卖了他送的店铺,获得的资金一分不留全用作慈善,他送的那些珍珠项链包包……哪一样不够她躺平一辈子,她却通通都不要。
他曾经以为他掌握了人性的弱点,掌握了人性的劣根性,可这些理论,在那个女孩身上通通失效。
她要是安于现状,走的时候把属于她该得的部分都拿走,那麽可能也就真的两清了。
可她不仅什麽都没拿,还变成只小刺猬,扎他一身的刺,扎完後就跟人跑了……
手机振动,男人点开讯息,是祖母发来的一条语音,他没做多想,就点开了。
——阿深,南南可能怀孕了,你这老公怎麽当的?还不快去看看她。
喝酒喝到一半的蒋天铭“啧”一声,“你动作够快!”
。
刚送走陆老太太不久,店门口就响起一阵车响,停靠的动静有些大,吓江南一跳,擡眸看去,发现来人是陆晏深。
视线相撞,男人的眼底如深海一般幽邃,在午後的阳光里奔涌着细碎的波纹。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虽跟往常没什麽区别,身上却有股莫名的冷气,这股冷意足够盖过寒冬,甚至他进店後,连带着暖气都跟着低了好几度。
“嫲嫲刚走没多久,”江南讲道,“我想了想,还是接受你的提议。不然老人家三天两头跑来查岗,一则我们麻烦,二则怕她老人家身体吃不消。”
男人面色如常:“你怎麽跟她说的?”
江南挑着能说的部分讲:“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才分开住的。”
“为什麽身体不好?”
“……是句谎话。”
“确定?”
江南一皱眉:“她怎麽跟你说的?”
陆晏深直视她,语气听不出喜怒:“她说你可能怀孕了。”
“……”江南笑了声,也望着他,“跟谁怀?跟陆先生您吗?”
陆晏深挑挑眉,目色变得意味深长。
这边,江南紧接着就补了句:“放心吧,要真怀了,我找谁做接盘侠也不敢找您啊,除非不要命了,对吧?”
男人看她良久,笑一声:“江小姐好犀利的口才。”
“话赶话说到这里,开个玩笑,陆生别往心里去。”毕竟以後还要合作,江南给他递了台阶。
生意做大了,场面话一套套的张口就来。
定定睨她须臾,陆晏深问:“你刚刚说接受我的提议?”
“嗯,住一起吧。”江南自然而然道,“但我不想住你那边,那里离我的店太远。”
男人漫不经心接了句:“住你这里也可以。”
她在花束里掀起眼帘:“那您可想好,我这里没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菲佣,没有露天泳池,健身房很小,也没有轮班守护的保镖。你……”
“都吃上软饭了,还计较什麽环境。”他一句不轻不重的自我调侃,让江南无言许久。
“况且,你这里,总好过亚马逊。”他轻描淡写补充。
是了……她虽然房贷没还清,但觉得还算不错的居家住所,竟被这位公子哥比喻成只比亚马逊稍好一点。
说到亚马逊,又不得不提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