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在昏黄的灯光下,看清了陆晏深那双俯睨自己的漆黑眼睛,狠厉,沉静,又漠然。
他说:“我还以为离开我你找了个什麽,是袖珍美味吃多了想尝尝粗茶淡饭吗?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
皮肤被枪口摩得生疼,江南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静静地盯着他,不说话,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陆晏深静静描摹着她倔强的脸,攸地“啧”一声,忽然擡高她的下颌,不留馀地吻上来,抢夺他的呼吸,她的口腔,她的舌尖,她的一切。
无论他怎麽挣扎,呜咽和捶打都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持枪的那只手非但没挪开,还“咔嚓”一声上了堂,逼他就范。
那是他可怕的占有欲,一边要她的命,一边还要跟她激吻缠绵宣示主权。
口中的氧气很快被陆晏深洗劫一空,男人就那样举着随时都会擦枪走火的武器,把江南亲到差点窒息晕厥,无论是力道还是攻势,都不留一点馀地,恨不得生吞她,就地占有了她。
“姓陆的,你放开她……”
砰砰砰——几声巨响,林致的话没说完,人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瞬息间发生的事,连个预兆都没有。
陆晏深单手拖着江南,不顾她眼底的绝望和憎恨,继续含着她的唇,将她的尖叫和惊恐通通吞噬带劲,吸干她未吐出来的闷血,也吮干了她最後一丝挣扎的力气。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才终于放开她,退出半步,举起了手里的武器……砰……
胸腔一疼,江南猛地醒过来,剧烈呼吸喘气,仿佛那个窒息血腥的吻就在刚刚,让她久久没能平静下来。
真是见了鬼!三年多来,头一次做这麽变态的梦。
以前只是死,怎麽这次死前还被他……
江南笑了,起床一照镜子,发现眼睛都肿了。
“……啧”
洗漱完穿戴整齐,她下楼从冰箱里拿了块冰,用毛巾包着冰敷眼睛。
听见厨房有动静,她过去一看,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肿坏了。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她的梦里大杀四方。
转眼,这位港城的商会一把手,居然洗手在做羹汤?
从十八岁认识他到现在,这麽多年江南还是第一次见。
他衬衫西裤丶背头丶深轮廓的搭配,跟这间厨房完全违和,却又好似没那麽违和。
江南的脑中在这一刻冒出两个污浊词汇——人fu丶禁忌。
“眼睛怎麽了?”陆晏深端着两盘西式早餐转身,瞥她一眼,嗓音低醇微厚,“帮忙拿下餐具。”
昨晚的攻击和拉锯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雾和雨,一夜後挥发殆尽,又是崭新的一天。
江南踱步进去拉开消毒柜,从里面拿了两套西餐餐具出来,沉默着往回走。
陆晏深把她的那份放在她面前,又问一遍:“江南,眼睛怎麽了?”
她把餐叉分给他,说:“做梦被一个疯子杀了。”
那头坐下用餐,语气淡淡:“可见你这枚钱币不管用。”
江南吃了块水煮花菜,笑一声:“那确实,我这只能收拾小鬼,而梦里碰到的是阎王罗刹,自然镇不住。”
“你这样多久了?”他问。
她随口胡诌道:“没多久。”
“信神信鬼,不如看看医生,”他说,“你可能有点神经衰弱。”
江南喝了口牛奶,答得干脆,“我没有。”
陆晏深笑一声,看看她,没再接话。
四周静得只有彼此餐具碰撞的声音,很诡异,她于是换了个话题:“做饭这种活,陆先生怎麽不叫你的菲佣们来做?”
陆晏深吃得不多,没多久就放下了餐具,他用纸巾擦净手,不甚在意一句:“与江南小姐独处,岂不更有意思?”
江南不吃了,眼底好似度了层清白月光,就这麽淡淡地望着他。
而说那话的人,却已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到门边,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回眸问了句无关紧要的:“晚上有什麽特别安排吗?”
“没有。”说完江南就後悔自己嘴快。
“方便的话,陪我出席个慈善活动。”
【作者有话说】
双更!!!记得看下章,
前面修了下文,每章开头都加了句与正文无太大关系的小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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