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收回视线:“异地他乡深更半夜的,不借给你显得我没人情味,房间很多,您随便住,不过干不干净我就不保证了,您万金之躯,别觉得委屈就行。”
陆晏深已经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笑说:“我不睡,今晚照顾你。”
“用不着。”江南的声音大了些许,“我也没白嫖你,你不必穷追不舍,一万不够,我可以加钱。”
“白嫖也无所谓,”陆晏深静静睨着她,“我愿意让你白嫖。”
“………”江南瞪着他,“陆先生你听不明白吗?我不想看见你。”
男人背靠在她精心布置的小桌旁,目光直直,很容易就露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南南,你心里还有我吗?”
江南斩钉截铁:“没有。”
他挑眉:“既然没有,你怕什麽?”
江南一口气堵在胸口处,有些恼自己再一次进了他的圈套。
他在任何领域都是佼佼者,尤其是谈判桌上,从没输过。
跟他打擂台,她修炼多少年都欠着火候。
这种人你越跟他作对,他越较劲,越强势。
于是她沉默,沉默过後,选择倒在床上睡觉:“您自便。”
陆晏深默默看了她执拗消瘦的背影许久,躬身下去为她掖好被子:“南南,你既然放下了,为什麽你的朋友说,你总是会不开心。”
江南回眸,视线很冷:“你想说什麽?不开心一定是为了你?陆先生,人可以傲慢,但傲慢成这样就没意思了。”
男人跟她对视,声音温和没有一丝怠慢:“不是我就不是我,别动这麽大的气,你刚解完毒,伤身体。”
“………”江南发誓今晚再跟他说一句话就是狗。
陆晏深挪了挪椅子,让自己离她近一些:“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她选择沉默。
他解释:“不是回去,是来的时候车陷在了山脚的泥里,我是走路上来的,徐清一个人守在那里,我得下去看看。”
江南拉被子捂着眼睛,闭眼睡觉。
“南南,我再多说几点。”他像在开列会似的,有条不紊道,“关于江家的一切,你不用管,我会处理。江振业的公司你说收购後要找一个专业人士打理,然後再卖个好价钱。我想,没有比我更专业的人士,我会亲自接手。”
“这是其一。其二,给你下药的人,初步查出是江家三房买通茶室服务员对你进行的报复,人现在已经交给警察了,之後该怎麽判,我的法务会处理。当然,如果你觉得应该交由你的法务去处理,我让我的人把资料和证据都移交给你的法务,毕竟,我们南南也是有法务的。”
江南浅吸了口气,继续闭眼强迫自己睡觉。
“其三,我处心积虑,我蓄谋已久套路你让你跟我领证,是我的不对,我诚心跟你道歉,对不起南南。”
“但我不後悔,对于此事,我不悔。”
“………!”
“我很感谢你祝我幸福安康,百岁无忧,子孙延绵,万寿无疆。但如果这些事情不是跟你一起做,这样的祝福恕我不能接受。”
江南终究是没法沉默,扯开被子,转过身直视他:“以前可没见您这麽会表达,原来您是有嘴的。但先生也应该知道一个道理,即便你是万人敬仰的港城土皇帝,也不是有一天你悔了,谁就会一直在原地等你。至少,我不会。”
他垂眸注视着她,目光里充满清倦的温柔:“那南南能不能告诉我,你走出多远了?”
真後悔接他的话,江南扭过头:“跟你平行。”
“总会交汇。”
“陆先生,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强取豪夺?”
“何为强取豪夺?”他颇有耐心地虚心请教。
她定定看着他,不接话。
他自问自答:“如果这是一种情趣,我不介意这麽做。”
斯文人疯起来,就是败类,简称斯文败类。
江南也是现在弱得提杯水都困难,不然一定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陆晏深擡手轻轻拂过她额间的碎发,语气不带任何进攻性:“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麽好人,强取豪夺对我来说,算不上什麽,只要我想。但我不会那样做的南南,这次,我会充分地尊重你。”
“那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以後山高路远,你我楚河汉界,井水不犯河水。”她第三次忍不住开口。
“那不可能。”
“那你就是在强取豪夺!”
“你说是,那就是吧,我不介意对你强取豪夺。”
“我……你带枪了吗?”
陆晏深低笑:“想什麽,犯法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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