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深一挑眉:“开始攻击我的年龄了?”
“是攻击吗?”江南扒拉着一块豆酥蟹,不以为意,“可您本来就是三十多了啊,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几的靓仔?”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光线逐渐意味深长:“虽已不是二十几的靓仔,应该不影响使用吧,南南觉得呢?”
江南:“……”
何止能正常使用,他那接近恐怖的精力,她完全招架不住。
“这几天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男人正色道。
江南怔了一下,垂眸吃东西:“怎麽个不舒服法?”
他说:“比如,感到恶心想吐。”
“……就算是陆先生您的种,早孕也至少要二十天後才能测得出来吧?”
男人一噎,目色幽深:“那肯定是我的种。”
江南收回视线,低声说:“是你的种又怎麽样?就算怀孕了我也不会轻易答应你的,休想用孩子逼我妥协,我完全可以去父留子。”
陆晏深重重一拧眉,望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把剥好的虾放在她的碗里:“在南南去父留子之前,我争取得到你的认可好不好?”
她咬了小口虾,另起了个话题:“你既然已经同意离婚,为什麽还不签协议?”
陆晏深剥虾的手微顿,语气平平道:“签了,没带来。”
轮到江南略顿,掀眸看他,问:“我的那根项链,您回去找了没?”
陆晏深像是听见了什麽笑话,眼底闪过一抹暗沉:“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我只会将其碾成粉末,为什麽要找?”
“你真的碾成粉末了?”
她脸上露出的在意刺了他一下,他瞳孔里的颜色深了几分:“这麽在意?”
江南沉默不语。
陆晏深背往後一靠:“就这麽想找回来?”
这边淡淡“嗯”一声。
那边静默片刻,语气低沉:“南南既然想要,何不自己去别墅找。”
“找就找。”
饭後,江南还真就跟他去了浅湾的那栋别墅,然後径直去了琴房。
那天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琴房,在那台价值连城的钢琴上,也就是在那里,陆晏深扯断了她脚上的银色链子。
琴房里干净得一尘不染,显然已经被打扫过,江南在里面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走出琴房,看见陆晏深在书房的阳台上抽烟。
他朝夜空吐烟雾,深沉的气息压灭了阵阵海风,海天一色在他身後也变得黯然失色。
江南站在门口,目光略过书架上自己当初留下来的书,又轻轻错开:“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陆晏深三两下拈灭了烟头,直勾勾的望着她,好久才完全不掩饰地说:“南南,那条链子就算是在我手里,就算被我毁了,也是人之常情吧?你真的要为了一条别的男人送的链子跟我置气?”
江南无言少顷,缓缓摇头,有些失落:“不在便不在吧,丢了就丢了。”
陆晏深踱步过去,高高的身影将她完全罩住,然後抓起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心窝处,语气哑了几分:“南南,今晚要麽你告诉我送你链子的人是谁?要麽你就痛快点往我这里捅一刀。”
江南的手被他紧紧握着,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她不由一颤,仰头在暖光里跟他视线相撞,目睹了他眼底的克制丶暗涌丶不羁和阴沉。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沉溺在他这双漩涡一般幽邃的眼睛里。
“你也会痛吗?”她克制着问他。
陆晏深的眉间仿佛染了层厚厚的风雪,流泻出一地的凄风苦雨。
他松开她的手,转为抱着她,竭力压抑着什麽,良久才开口:“会,我没法接受你心里装着别人,要麽你把那人从心里彻底摘除掉,要麽你给点线索,我去解决。”
江南跟他有着近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被他这样搂着,她只能透过他的肩膀,看见窗外很深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