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了解主教平时作风的人都快吓麻了。
他们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心里默默为这位小姑娘默哀。
可惜了这难得一丝雾气都没有的湛蓝天空,有人在心底哀叹,很快就要被血染红了。
然而他们等了又等,不仅没等到穆斯发怒,反而见到主教浑身一怔,整个人似乎完全柔和下来。
他垂下眉眼,刚刚在上的神明沾上了尘灰,越发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美。
“好啦都怪我,”穆斯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眼底盈满了笑意,“我这不是来赎罪了吗?”
西西哭完,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的。
她看着一大波的陌生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扯着穆斯的手,微微躲在他身後,努力解释,“我平常不这样的。”
她试图展现自己的勇敢。
陌生人们连忙点头:“我们信我们信,大小姐你超勇的!”
谁说爱哭不能当英雄?那可是用大魔王的衣角擦眼泪鼻涕!
这是什麽称呼?西西的重点放在另一件事上,“叫我西西就好啦!”
穆斯阴恻恻的目光从上方投来。
什麽档次,敢跟他用一个称呼。
站在最前方的猛汉一个哆嗦,脑中疯狂地响起警笛,他忽然灵光一闪,“我们都是互相称呼代号的,你们有代号吗?”
“噌”的一下,在场所有的小朋友眼睛都亮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报上自己酷酷的代号,报一个,所有人就非常上道地齐齐喊一遍,这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等轮到西西,她悄悄瞄了眼穆斯,然後极不好意思地吐出“监狱长”三个字。
看轮到大小姐了,穆斯的属下们更是齐刷刷站直,震天动地地喊了声:“监狱长好!”
喊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的主教,似乎丶貌似,就出自某个监狱?
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衆人关注的焦点,穆斯,不但没生气,反而眉眼都舒展开来了。
他提溜着西西,单手抱住,打哑谜般:“想篡位?”
西西扶住他的肩膀坐稳,吞吞吐吐,”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啦。”
穆斯也不说信还是不信,他抱住西西就打算登机,西西慌忙阻挡,“等等!还有人呢!”
还有人?穆斯想了想,“那个褚旭燃?我去他家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他去接英迪哥哥啦!”西西馀光扫到一道偌大的蓝色,眼睛一亮,“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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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英迪是翟妈妈亲手推着送来的。
那头大象已经恢复了它应有的温顺,最後一丝红芒散去,它温和地用鼻子蹭了蹭在场的所有小孩子们。
西西忍不住伸出手,隔空碰了碰象鼻子。
大象高兴地朝天“啵”了一声。鼩鼱墨镜滑落,出神地望着那两个大大的黑洞。
褚旭燃已经把情况跟翟夫人全部说了一遍,几人一对视,瞬间明白:搞定了。
果不其然,翟夫人心一狠,轻轻叹了声:“如果这是英迪的愿望。”
父母总是拗不过孩子的。
翟英迪并非是不懂事的人,他操纵着轮椅转回去,抓住妈妈的手,“妈妈……”
千言万语不知道说什麽,只能化作一句,“谢谢你。”
西西早已缓过来了,她满足地坐在穆斯怀里,闻言马上纠正:“要说我爱你哦!”
少年人说这句话,总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
翟英迪在西西催促的眼神中,定了定神,耳尖通红,声音轻柔却并不缺乏力量:“我爱你。”
翟夫人一下就泪崩了。
母子两都清楚,以翟英迪的身体状态,这很可能会成为一场永别。
母亲眼含热泪,不舍地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里话脱口而出,“是妈妈对不起你们,没有给你们一个健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