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或者午夜醒来的黑暗中。
&esp;&esp;说不上愧疚、后悔又或者是恐惧。
&esp;&esp;只是会想起。
&esp;&esp;仅此而已。
&esp;&esp;他并没有什么过错。祁辞咎垂眸。
&esp;&esp;他既不是持刀者,也并非谋划者。
&esp;&esp;风雪的凉意在肺部四处钻营,中年男子轻咳了一声,没想到带出一连串无法止住的咳嗽声。
&esp;&esp;半晌他平顺了呼吸说道:“你不该回来。”
&esp;&esp;青年默不作声地站着,窗外的雪铺天盖地,那一弯锋利的月也被埋葬在层层大雪里。
&esp;&esp;和那一夜很像。他的眼神飘向窗外。
&esp;&esp;“你回来报仇?”祁辞咎问道,声音少见的耐心和温和。
&esp;&esp;“你该知道,让你活到这么大,已经是祁门的慈悲了。”他的话没有错。在有了预言后,祁门中的长老有一半以上都默认了齐沭的死亡。
&esp;&esp;婴儿总是脆弱的。风寒发烧、错食食物就能要了他的命。
&esp;&esp;若非祁思咎和沈丛雪的竭力保护,齐沭定是活不过周岁的。而之后祁门在他身上花费的天材地宝,且不提宗门至宝戮邪,单说为了祛除阴气的丹药,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esp;&esp;所以齐沭其实不恨祁门。即使后来祁门的追杀以及十几年隐姓埋名的生活都没有让他对祁门产生报复的念头。
&esp;&esp;他厌恶这个地方,厌恶这里的人,但是谈不上恨。它做的不过是想要索回它曾给予的。
&esp;&esp;他的仇人只有勾狁。
&esp;&esp;齐沭右手卷起阴气将门窗关上。雪越来越大了,不能将衣服打湿。他还要回去。
&esp;&esp;想到在旅馆里熟睡的人,齐沭终于开了口:“不要再来打扰我。”
&esp;&esp;“我无意祁门之主。”他直视着中年男人的眼睛,“在击杀勾狁之后,我会将戮邪还回。”
&esp;&esp;他对身体中的这柄令众人敬畏垂涎的剑毫无留恋之情。本是祁门宗宝,他又不再是祁门之人,还了也便还了。
&esp;&esp;祁思咎用一种深沉的目光凝视着齐沭,齐沭已经将肩上的雪拂去,准备走了。
&esp;&esp;就在齐沭已经转身推开门的刹那,身后传来一道叹息:“恕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这么恨勾狁。”
&esp;&esp;为什么恨勾狁?
&esp;&esp;因为他是他的容器?
&esp;&esp;因为勾狁曾经操控过他?
&esp;&esp;因为这个预言害得他家破人亡?
&esp;&esp;等等。
&esp;&esp;操控过他……?
&esp;&esp;家破人亡……?
&esp;&esp;他的母亲是因为预言反噬而亡。
&esp;&esp;但他的父亲呢?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