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蜿蜒在斑驳的树影下,风雨呼啸着将那些树叶打落在地,很糟糕的天气,和许枝言的心情一样,沈寒宁缺考的是已经在论坛上传开了,他只看了几眼就看到了大量诋毁沈寒宁的话,少数的中立还是混淆视听的路人,更甚者直接说沈寒宁其实是因为许枝言缺考的。
关上房门许枝言和沈寒宁就变成了陌生人,也没再见过沈寒宁,许枝言心事重重的坐在桌前,贺濉不知何时来到他的面前,语气恍惚说不出的复杂“许枝言论坛上的事。。。。。。”
许枝言看向他,等待他的下文,可贺濉没再说话,只是指了指後门,许枝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顾千颂他忐忑的站在那,在和自己对视上时,又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
许枝言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步伐轻盈的来到他身边。
“马上考数学了,不去复习来这干嘛?”许枝言故意揶揄他,灰色的眼睛却弯了起来,将他的内心暴露无遗。
顾千颂没回他,突兀的抓住了他的手,许枝言很明显的身体僵硬了,顾千颂的手指绕了几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手掌。
“手怎麽这麽冰,最近在降温。”顾千颂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捏了捏他的手指。
“你别告诉我,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许枝言短暂地皱了下眉,就要松开紧握着的双手。
顾千颂握的更紧了,冲着他傻乐“给我点信心。”
声音温柔缱绻。
听得许枝言心头一颤,所有的负面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看清了顾千颂通红
的耳朵,还以为是他身经百战结果也只是纸老虎“好,那你也给我一点运气。”
期中考的成绩出来的很快,因为沈寒宁的缺考,许枝言自然成为了第一。
周一一早,许枝言已经听了一片夸赞声,除了一个人。
“要不是沈寒宁缺考,哪轮得到他?”王成博满眼的轻蔑之色。
贺濉狠狠地用书砸了过去,砸在了王成博旁边的桌子上,语气狠厉带着警告“再乱吠,就不是砸在桌上这麽简单了。”
王成博因为S城的事情,越发害怕贺濉,但又要强装着面子,每次碰上他都要在心里给自己壮胆“怎麽还不让说啊?还是说。。。。。。真的和论坛上说的一样,其实和你跟乔野一样,是两个恶心的同性恋所以害怕?”
贺濉果真说到做到把书砸到了王成博的头上,声音像一条蛇,攀附上他的脊髓,爬到他的脖颈,随时准备一口咬断他的大动脉。
“你爸爸我今天就好好教你做人!”
贺濉抓住王成博的头发将他狠狠摔在地上,把他摁在地上,朝他不干不净的嘴用力挥了一拳。
他打的凶狠,一时之间二班成了一锅乱粥,王成博似乎是被他打的应激了,越骂越脏“我看了你的资料,你的双亲怎麽是空白的啊?”
他顶着满脸的鼻血,有恃无恐的嗤笑“原来是妓女生的,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啊。”
最後是乔野闻讯赶到,把疯了一样的贺濉从王成博身上拉开了,贺濉默不作声的看着王成博从地上起来,等待他下一句污言秽语,乔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赶紧让张思沅把王成博带到医务室,自己拽着贺濉去了办公室。
“有能耐了,处分背的还不够多,你还记得你对我做过的承诺吗?”乔野咬着牙,偏过脸看愧疚的贺濉,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来气,所有事都压在了身上,只是机械的拖着自己往前走“S城的事情我没放心上,你难道不比那些流言蜚语重要吗?”
“S城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不然我不可能只是处分。”贺濉没头没尾的说。”
乔野:“是,你因为我打的架,我自然要去求情。”
贺濉神经不受控制的绷紧,看向乔野的眼神充满了难言的悲痛,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乔野半眯着眼,似乎是在调整情绪,但直到贺濉和吴华恩阐述事情经过後,又领着他去医务室,也依然未发一言。
现在已经上课了,一中的医务室有两个,一个有校医,一个没有只有非处方药,简单的伤口,都可以自己处理。
贺濉伤的不重,只有几道零星的口子,还有一道是他打王成博时自己不小心擦破的,两人就去了没人的医务室,乔野给他拿了些药。
“乔野。。。。。。你别不理我。”贺濉不再敢喊那个亲昵的称呼,语气哀求掺杂着泣音“我是为了你。”
贺濉这话落到乔野耳里,一段回忆猛地在脑海里炸开,一个女人的声音扩散掩盖了贺濉剩下的话。
乔野黑漆漆的眼珠,像死猫一样的眼神“你才不是为了我。”
他好像在透过贺濉跟另外一个人对话,他把药水放到他面前,往他的伤口上怼了一个创可贴,用了很重的力,贺濉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怜的望着给他上药的乔野。
“今天的事你别管了。”贺濉说道“你别管我了。”
乔野没应他,上药用的力却更重了,贺濉觉得他快把伤口穿透了。
“乔野我觉得。。。。。。”
贺濉苦涩的笑笑,强装镇定和无所谓的挑挑眉“我成绩差,你也看到我打架都是把别人往死里打。”
他沉默片刻,观察着乔野的神情,心一狠说道“你跟着我只会被带坏,我根本就无可救药,说不定哪天我就进去了。”
乔野给他擦药的手一顿,冷冽的擡头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浑身的冷气手指陷进他的头发凶狠的一抓,贺濉下意识闭眼,可过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动作,他胆怯的睁开眼,得到了乔野的一个吻,吻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乔野。。。。。。”贺濉一动不动的喊他的名字,全身的血液冲向大脑,被亲的无名指变得滚烫。
乔野表情缓和了些,变本加厉的吻向他不知何时戴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冰凉的金属项链被贴上一个热源,乔野呼出的气打在贺濉的锁骨上,他觉得自己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乔野的唇终于离开了那条金属项链,眼神在贺濉的嘴上游离时,贺濉吞咽了一下,嘴张了张像是要说话,又好像是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