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说我没还林府的恩情,母亲一个从五品言官做了多年未动过,当初我入沈府後不过半月便得升迁沾了谁的光林府上下难道不清楚?
“还有当初沈府给林府的聘礼丰厚,而父亲给沈家的陪礼单子还正在我屋中放着,您扪心自问我到底欠不欠林府的恩情。”
林长羽道:“那只是一时胡话,自家人计较这些无趣,阿兄作为小辈无需揪着父亲一句气话不放。”
林闻溪:“我不欠林府什麽,沈家更不欠。先前婉言父亲听不明白,不如我直说以三姐姐那样的榆木脑袋,硬塞到三娘身边只会害了三娘,这桩事父亲还是趁早作罢。”
林主君愤然起身站起来,“这事三娘子已经应下,有你什麽事!”
“好了!”沈不耐烦敲了敲桌案道,“天色不早就不多留二位,三姐姐的事我自有安排岳丈回府去等吧。”
林主君二人听到这话才满心满意的迈出院门而去。
林闻溪拿三白眼瞪着两人的背影,回身气的不轻倚在沈年肩上自责:“三娘怎又答应了,我早不想与林府的人来往不怕与他们撕破脸皮,三娘不必因我给他们好脸色。”
沈年伸手摸摸他的侧脸:“这种狗皮膏药你越往外拉扯越疼。不如把你父亲那心肝三姐姐捏在我手中当个棋子,我想把她扔哪里就扔哪里,瞧他们如何再来寻你的茬。”
林闻溪在她手指尖上亲了亲,“三娘比我有远见,只是我那三姐姐最爱偷奸耍滑不是个可依之人。”
沈年:“司中今日刚走了一人,一堆杂活正愁没人干,你安心我有分寸。”
——
林府
“谁叫你这愚夫去登沈府的门的!我们林府还没到为一小官小职折腰的地步,你这一去真是将我林氏的脸面都丢尽了!”
一进门林御史将茶盏摔在林主君和脚边,打在地上的瓷渣飞起在林长羽的细颈上划了一道不起眼的小口。
他抽出帕子来在伤口上按着,替林主君叫委屈道:“母亲消消气,父亲他在沈府开这个口也不容易。”
“我若不去长淑的前程怎麽办,叫她一辈子只做个九品主簿不成,你要守着林家的脸面打肿了充胖子,我可不想干坐着等死。”
在旁翘着腿坐着的林长淑出声埋怨道:“那也不该父亲上门去,前几日阿弟和母亲不已经请过沈三娘要她过府来了嘛。”
林长羽:“阿姐话说的轻巧,眼下这形势不必说叫人家登我们林府的门来,就是我与父亲亲自前去都没有好言相待,险些白走一趟。”
林长淑坐起身来抖了抖眉:“怎麽?那沈三娘子走运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在父亲面前也摆架子不成。”
林长羽摇着头叹道:“今时不同往日阿嫂有些脾气也是正常,不过是那五郎忒没心肝对父亲冷言恶眼,偏阿嫂又十分听信他的话。”
林长淑将桌子拍的砰砰响:“有这样的事!我就说了那五郎瞧着木头桩子似的,心里头黑点很如今得了势故意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看当初就不该接他回府来……”
林长羽看见林御史铁青的脸色咳了一声,林长淑蔫了下来止住了话。
沉寂了半晌,林长淑才又开口问:“那这话都说出去了,沈三娘子她如何回的。”
“阿嫂说明日要问三姐姐的话,瞧瞧你有何本事没有。”
“她又不是没见过我还瞧什麽瞧,分明是在耍威风拿我寻开心罢了,我还看不上去呢。”
林御史瞪了她一眼:“这脸已经丢了一次,失约不去是要再让人看一次笑话吗?”
林长淑:“可我又并不懂那些……”
林主君:“见面三分情,你去见了面那沈三娘子也没有当面驳你的道理。”
“我看阿嫂并非是难说话的人,没五郎在旁挑拨想来阿嫂不会为难三姐姐的。”
林长羽开口打消林长淑的顾虑,此事才算说定。
翌日接近正午时分林长淑才悠悠迈步虞部司门前,因没有令牌被守卫拦在殿外。
“去回禀沈令使,我是她林家三姐姐在,请她出来见。”
“令使大人正在工坊建造水车,吩咐过若没有正事不得进去打扰。”
林长淑嘟囔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将自己来意说出口,只是向守卫重复道:“你去回她林家三姐姐就是了。”
守卫叉着腰翻白眼道:“整日来这个说是姐姐那个说是妹妹人多了去了,什麽林家李家的,吃罪了令使大人你替我挨罚不成,去去一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