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什麽话也没说,但是亲一亲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江策川已经彻底傻眼了,不过要是这样江临舟能高兴点把他放出去也挺好,所以他习惯性闭上眼往前一凑。
结果还没等他睁开眼,江临舟的两颗眼泪就滚落到江策川脸上,给江策川吓得一个激灵,往回一躲,重新打量着江临舟……
太不正常了……要是说下午出去前还是正常的江临舟,那麽晚上回来後的江临舟就跟被夺舍一样……
“怎麽了,怎麽还哭了?”
江临舟能狠下心,但是江策川不能,江临舟的眼泪一向就是克他的利器。
江临舟好像一副快碎了的样子,但还是什麽都没有说。
也就是从这一天之後,江临舟一直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有时候江策川半夜起床上茅房一翻身就看见江临舟死死盯着他不知道多久了……
有时候江临舟半夜突然坐起身看向某个角落里,然後突然提上剑出去。
江策川连忙追出去,晃着江临舟的肩膀,“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
江临舟只是说了一个词,“活受罪。”
“什麽东西?江策川不明白江临舟嘟囔什麽。
“我说活着就是在一遍遍受罪。”
“受什麽罪?”
面对江策川的追问,江临舟什麽也没说,就连江策川要凑上来亲他,他也拒绝,跟之前强行要江策川的完全判若两人。
一来二去,江策川也火了,“江临舟,到底怎麽了?你是看见鬼了?还是那贱人化成鬼来找你了?!你什麽也不说,全靠我猜,我他娘的要猜到什麽时候?!我没那麽聪明!”
他一腔怒火刚发作完,就看到江临舟瘦的不能再瘦的下巴,又後悔了,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于是又软下语气,“你不说也行,总得吃点东西吧?都快瘦成一把骨头了。”
江策川快要急死了,但是江临舟却格外沉得住气,气得江策川拉上瘦玉跟无名花又把十三郎从地里挖出去鞭尸。
瘦玉是江策川拉来的,无名花是自己非要跟来的。
“鞭尸管用吗?江临舟那下面都没了,性情大变也挺正常的,宫里多的是净身後性子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太监。”
江策川不耐烦道:“他又不是那个节骨眼变的!之前被窝都跟我挤一个,现在一点也不愿意搭理我,拉他手都不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万人嫌的臭虫呢。”
无名花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江策川更是翻了个白眼,“他早就已经收拾过我了。”接着叹了口气说,“我感觉他像是被夺舍了。”
无名花最近没接到杀人的生意,清闲的很,立马凑过来,“此话怎讲?”
“他总是半夜盯着我看,要不就突然坐起来,然後提着剑出去。所以我才怀疑他看见鬼了……”
无名花忽然开口问道:“他以前在藏云阁里杀过人吗?”
江策川被问的一头雾水,不解道:“他杀什麽人?阁里有的是死侍当他的刀。”
无名花像是忽然明了了,一拍手,“那不就对了,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被强行净身,又被派去地牢审犯人,一下子见了那麽多血腥,现在能这麽正常已经不错了。”
“江临舟在地牢审犯人?!”
无名花见他反应那麽大,试探问道:“你跟他那麽亲你不知道?这活最脏了,见多了心里受不了。我们无相门杀人直接给他脖子抹了就行了,他们不一样……”
江策川直接愣住了,他明白无名花省略的是什麽,原来江临舟比他想的还要痛苦……
在杀父仇人身边茍活,被当成器具一般羞辱,又被强迫净身,还要去地牢里做这种血腥肮脏的事,哪一件都够他疯了的,可是他偏偏在该疯的时候没有疯。
反而步步为营,以进为退,蛰伏多年。
结果在大仇得报後却有些要疯掉的样子了……
或者说这麽多年他全是靠着滔天的恨意,吊着一口气猛活到现在,现在最恨的人死了,这口气自然就散了……
原来不是像是,他家三小姐就是要碎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周围的宁静。紧接着,是贾鸣跳下马来,江策川做梦怎麽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他。
贾鸣自上次挨揍後就再没有碰过面,现在却带着哭腔喊道:
“不好了!出大事了!”
贾鸣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拼了命赶来的:
“十三郎那个老东西……他……他以前给,给师兄画的那些……那些腌臜玩意儿,不知道被,被谁给……流传出来了!说师兄他……以色侍臣,臣死侍君……”
江策川闻言几乎气得眼前一黑,哪个王八蛋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来气他主子,生怕江临舟疯不了?
江策川一把抓住贾鸣,“江临舟他人现在在哪?怎麽样了?”
贾鸣咽了咽口水,“师兄……师兄当时看到那些画就气得呕血了,没走几步就栽在地上,已经叫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气急攻心,现在正在他屋子里躺着。”
江策川闻言,气得已是青筋暴起,翻身上了贾鸣的马就加紧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