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儿,”楼述身上的短袖被适如其来的风吹得鼓起来,他斜昵眼,目光很温和地看着乔咛,“听一会儿风,就什麽烦心事也没了。”
“是啊,我也觉得。”乔咛上前两步,也学着楼述的样子,把手搭在护栏最上面。
不过她不敢像他那样背对着护栏。
她胆子很小,未知于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感受风流动在耳边的声音。
吹着她的鼓膜,闷闷的响。
耳畔的碎发一摇一晃,她一直紧皱着的眉心忽然舒展开。
“这样才对。”
她忽然听见楼述这麽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啊,什麽?”她迟钝地睁开眼。
也就在这时,楼述弯腰,向她附耳过来。
她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解释:
“我的意思是,乔咛,我不愿看见你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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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快黑的时候,乔咛才被楼述送回到别墅区外的保安亭。
不知怎麽地,她不敢让他送她进去。
她背着书包,兀自一个人进去。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握着书包肩带的双手紧紧揪着。
没走两步,她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谢忍安。
他换了件黑衬衫,就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地。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乔咛心跳完全乱了,刚想擡脚走过去,双脚却很不听话地钉在了原地。
反而是谢忍安擡起脚步,向她走过来。
乔咛看着他脸色不虞,但却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黑压压的天空看起来压迫感很强,令人无比窒息。路灯投落下凛冽的灯光,将谢忍安的影子映在地上。
这一定是乔咛此生最难忘怀的画面。
时间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步一步都被增添上慢动作。
谢忍安脸色很难看,阴冷的可怕。
乔咛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很快就只剩下不到一米。
谢忍安高长的黑色影子将她完全笼罩,她鼻子一酸,装作若无其事地先开口:“哥,你怎麽回来了……”
她已经尽可能装得自然,但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手腕处压过一道男人的力量。
谢忍安强势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垂着眼眸,什麽话也不说。
路灯将他的五官磨出阴影,深邃而立体。
他眸光向下低着,落在被他紧握着的她的手腕处。
——这个地方,刚刚被另一个男人碰过。
而且恰好被他亲眼看见。
一种指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乔咛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
“哥哥……你弄得我好疼……”
她轻轻“嘶”了一声,忍不住出声道。
果然,下一刻,手腕处的力量稍减了几分。
谢忍安抓着她手腕的手向下滑落,就势牵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纠缠进乔咛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