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像受到剧烈的撞击一般摇晃了下,雷声声势浩大,馀声在耳边反复回演。
乔咛尖叫一声蹲在地上。
她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不敢擡头看。
雨点噼里啪啦,像细密的针脚,倾注在她脚边,把她的裙角都沾湿。
她害怕。
一想到打雷的天气,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姐姐。
想到她那张惨白而没有生机的脸。
她不敢一个人再呆下去。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开门,然後往谢忍安房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死一般静寂,雷声又滚下来,心惊肉跳的。
乔咛伸出手,正准备敲开谢忍安的门。
那门却像有感应似的,径自就开了。
一片静寂的黑暗中,谢忍安垂着眉眼,碎发还在往下淌水,身上只搭了件宽松的黑色睡袍,看样子是在听到雷声的第一时间就想着来找乔咛了。
没想到一开门,乔咛居然已经在他眼前。
她什麽话也没说,眼角一片潮湿。
谢忍安一见到她,便什麽也顾不上了,下意识拥住了她:“别怕,我在。”
他把她护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我陪着你。”
乔咛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
谢忍安一边哄她一边开灯。
暖黄的灯光映照下,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温馨起来。
耳畔还有馀雷不断在云层里穿梭。
不过好在,谢忍安在她身边。
只要他在她身边,那麽她就什麽也不怕了。
她胆怯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简约的灰白色。
这是谢忍安的房间。
和记忆里他在飞鸟岛的房间没什麽两样。
谢忍安这个人不喜欢繁杂,房间布设都是极简主义,没什麽多馀的物件。不像乔咛,喜欢鲜活的颜色和各种少女心的装扮。
乔咛馀惊未定,心跳起伏着,连带着呼吸也不是很平稳。
她忽一仰头,瞥见了一样熟悉的事物——谢忍安的窗户边,居然挂着一个小小的纸质晴天娃娃。
小小的晴天娃娃出自乔咛的手中,带着她最喜欢的粉色,挂在窗边晃呀晃,是房间里唯一的亮色。
“你居然没丢掉?”乔咛很惊讶。
雨点敲打窗户,掀动纤弱的晴天娃娃。
记忆线倒回到乔咛八岁那一年。
那时候谢忍安刚刚来到飞鸟岛,他脾气乖戾,浑身上下写满生人勿近的字眼。
皮皮死了。
皮皮是他养的一条獒犬。性子调皮爱惹祸。
他母亲谢思涴忙于生意,父亲又葬身空难,只有皮皮陪伴在他身边,带给他无尽的慰藉。
可是在他来到飞鸟岛後,还没过完第一个星期,皮皮就被偷狗的团夥盯上了。
那些人合开一辆面包车,分工很明确。
其中有个人拿出打药的针管,朝皮皮射过来。
皮皮很敏锐地听见声响,躲开了。
可它还没庆幸多久,紧接着就又射来第二发针管,这一下命中皮皮胸膛。
它痛苦地长嚎一声,血液从胸膛里笔直地泵出来。
但勇敢的皮皮依然没有放弃,它咬紧牙关,和对方展开激烈的缠斗。
又有更多的针管射来,有的落在它脚边,有的打进它结实的小腿上。最後一针,直接刺破了它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