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说着没什麽,谢钰元还是忍不住放下书,起身上前,却没稳住摇晃了一下。
傅权霄连忙扶住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喝醉了?”
只喝了一口?
他有些哭笑不得,谢钰元的那罐冰啤还是满的,端正地放在长椅上,喝了一口之後就没动过。
但他醉了以後看起来却和平常一样,只是有点呆呆的出格。
谢钰元认真地否认:“没有。”
他把地上的几个乱七八糟的冰啤罐排列成一字型,看着它们整整齐齐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然後回头看看长椅上多出来的单独一罐冰啤,认真地开始苦恼。
单独一罐……没喝完的……单数……单数……
傅权霄仿佛明白了什麽,他忍住笑意:“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平时总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丶品学兼优的谢钰元,沾酒就醉,还有强迫症?他新奇地看着他。
“没有。”谢钰元僵了一下,连忙一口否认。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耳尖却有点红了,露出了几分稚气。
傅权霄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发现自己心跳快得不同寻常。
他连忙转开目光,也看向长椅上多出的那罐冰啤:“怎麽了?”
谢钰元很是苦恼:“单数……”
傅权霄竟然秒懂,他憋住笑意,突然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谢钰元被他吓了一跳,呆呆地顶着被揉乱的头发,发顶翘起了几缕呆毛。
头发……被被被被揉乱了!
他被傅权霄的举动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少年薄而白的皮肤像是瓷器,白皙的耳尖透出一点微红,好看的凤眼微微睁大,含着朦胧醉意的水光,呈现出惊呆懵懂的神色。
傅权霄看着他,也呆住了。
。
後来,谢钰元毫无征兆地醉倒在他怀里,迷迷糊糊不省人事,傅权霄背着他,一路把他送回了家。
因为晚归又醉酒,谢钰元醒来後的第二天,就被父母狠狠训斥了一顿。
那天之後,两人的关系却缓和了下来,谢家和傅氏也有少许生意上的往来,他们有了越来越多的交集,逐渐了解了对方的家庭。
他们都是家里没人管的孩子。
谢钰元的父母很忙碌,常常冷战,同时又对他期望极高,要求极其严厉,家里总是冷冰冰的,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总是孤零零的。
傅权霄的父亲家暴,在外情人衆多,母亲因此而早逝,家里佣人很多,但又像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房子。
两个少年相互陪伴丶相互温暖。
不知不觉,成为了朋友。
有时候,只是呆在一起不说话而已。
窗外的蝉鸣,蓝天白云,野花和绿树,似乎也多姿多彩。
转眼,已经是十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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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一闪而逝。
傅权霄看向谢钰元,心中酸软地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力地穿过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紧紧相扣。
谢钰元对他笑了笑:“回去吧。”
十年前的他,沾酒就醉,而现在,他可以适当喝几杯了。
两人下了楼,回农家乐前,谢钰元又向节目组陪护过来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
此间事了,医院里的後续事宜会由工作人员处理,工作人员还会帮助陈夏彤联络她的家人,帮忙进行沟通。
陈父再次接到电话,了解情况後,不由感到有些羞愧,他确实很忙,但也并不是真的不关心女儿,否则也不会让助理各种为女儿善後,只是因为忙碌,他真的对女儿疏忽了很多,和女儿缺乏沟通。
陈父推掉了一次工作行程,来看望女儿,父女终于好好沟通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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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後。
陈父昨天就已经离开,陈夏彤出院,她的行李还放在果树村的民宿里,还没办退房手续。
出院当天,她再次回到了农家乐。
陈夏彤擡头看了看农家乐的大门,这两天,不仅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关于过去,她也想了很多。
仿佛一下子拨开了一层笼罩了她很久的迷雾,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
回想过去,追逐着傅权霄的身影,实际上其实连话都没说过多少,对傅权霄,她了解吗?真的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