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权霄低头擡腕看了眼手表:“你还有两分钟。”
傅连城自顾自地说着:“包括让你和罗斯家联姻,也都是为了你!我没有一点私心,我一直都在悉心教导你啊……什麽喜欢的人丶什麽追求幸福的权利,幸福不是权利,权利才是幸福!我和你母亲也是联姻!你为什麽不能?”
傅权霄原本不时擡腕看表,一直淡淡的表情听到这最後一句话,忽然变了,倏然擡头看向傅连城,牙关咬了一下:“你是联姻,你把她害死了!”
傅连城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那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是她自己看不开!”
“何况,害死她的,是我吗?”傅连城忽然看向他,用一种奇异的语气说着,“当初,她自杀时,在她旁边站着的,可是你啊……”
傅权霄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随即握紧了双拳,闭了闭眼。
他不再看傅连城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看来我今天过来见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正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傅连城的表情凝重起来,带着几分期待地接起了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麽,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带着遗憾和不甘,挂了电话。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傅权霄身後传来:“那个小谢,你保护的很好啊?”
傅权霄浑身一寒,猛地转过头,猝然暴怒,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几乎将他拎了起来,声音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做了什麽?”
“咳丶咳咳,”傅连城没有想到傅权霄反应这麽大,他憋红了脸,拍打他的手背,另一手伸手攥住他的手腕,青筋暴起,“你,咳咳,你,还想,咳嗬,弑父吗?”
傅权霄意识到这样他说不了话,稍微放松了点力道,但仍然紧紧掐着他,双眼通红,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你做了什麽!”
傅连城对上他的视线,内心生出一股寒意。他攥着傅权霄的手腕,艰难地说:“我,是想做什麽,但,你保护的太好,我的人,没找到机会……”
傅权霄松开了手一把将他丢下,脚步匆匆地边拿出手机打电话边往外走去。
“咳,咳咳咳咳……”傅连城惊魂未定,趴在椅子上,猛咳了好一阵,浑身冒着寒气,他感觉傅权霄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
傅权霄匆匆走出门,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松了口气,他又打了几个电话吩咐下去,最後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谢钰元。
即使已经从手下那里确认了他的安全,他也要亲眼看到他才能放心。
电话却是谢钰元的助理晓彤接的,晓彤似乎是跑到拍摄地不远处接的电话,声音也压得很小:“傅总,元哥现在正在拍戏,您要不过会儿再打过来?”
傅权霄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帮我把视频调向他,我想看看他。”
“哦哦好。”晓彤答应了一声,欢快地小跑回到拍摄地,在心中感叹,真黏人啊,一会儿看不到就等不了吗?
傅权霄看到了谢钰元,他正在演一场文戏,一身玄衣,和对手戏的演员低眉浅笑,看得出,他很沉浸,也很享受。
傅权霄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後,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打扰他。
挂断电话後,他一时没有放下手机,看着手机怔了片刻。
随後,他转身返回了身後的房间。
傅连城因濒临窒息而産生的咳嗽和干呕已经平息,但仍然撑在椅子上没有动弹,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败了,没能拿到那个和傅权霄谈判的筹码,他彻底没有机会了。
傅权霄冷冷地看着他:“我改变主意了。”
傅连城听到他的话,动了动,擡头讶异地看向他。
傅权霄说道:“我会送你去厄尔多战乱区。”
傅连城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你!”
“我的手不能沾上血。”傅权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地说道。
他对傅连城说:“你自求多福。”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你这个没有人伦的东西!”身後传来傅连城的嘶吼声,“我只恨过去打你打得不够狠丶不够多!让你长成现在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什麽正常人吗?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流着你母亲的血,你扯不断!你没有人伦,不顾血亲,你想要幸福?你配吗?!你也给不了人幸福,我真同情那个小谢,居然遇到你这种人……”
傅权霄听到他後面的话,身体一震,握成拳的双手颤了颤,他停在门口,一顿,随後大步走了。
。
谢钰元拍完戏,听晓彤说傅权霄打了电话给他,就立刻给他回了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看到视频那边一片昏暗,似乎有些不太对:“权霄,你那边怎麽这麽黑?”
傅权霄连忙起身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亮了吗?”
明亮的天光洒了他一身。
“亮了。”谢钰元说着,蹙起了眉,他看着傅权霄,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心地问道,“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吗?”
傅权霄沉默了一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傅连城想对你不利,不过,他的人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也有人在你周围保护你,但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一些。”
谢钰元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你呢?你没事吧?”
傅权霄温声道:“我没事,傅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是,”
他顿了顿,垂下了眼眸,眼睫颤了颤:“只是,我还要处理一阵事情的馀波,暂时还不能回去。我,等我处理好我的问题就回去见你。”
谢钰元只当他要处理事情,点头道:“好,你别着急,小心点。”
就在电话要挂断时,谢钰元忽然又叫住了他:“权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