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爱自己。”谢钰元摸了摸他的脸颊,说。
傅权霄怔住了。
谢钰元说:“你是值得爱的,权霄。”
傅权霄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爱了。
谢钰元问他:“你相信我吗?”
傅权霄立刻点头:“我相信你。”
“我爱你,你当然是值得爱的。”谢钰元对他说,“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爱自己。”
傅权霄怔怔地看着他。
谢钰元问他:“你答应我吗?”
傅权霄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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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钰元带傅权霄去看了几次心理医生,一直负责治疗傅权霄的是一个叫史密斯·蒂夫的医生。
“傅先生有过度的偏执欲丶控制欲和破坏欲,但同时,他又在极度压抑和抗拒自己的这些‘本能’,这使他处于一种剧烈的撕扯之中,也使他有很强的自毁倾向,”史密斯医生说,“就像你说的,他不爱自己。”
谢钰元知道傅权霄的心理问题根源于什麽,只要一想到权霄年幼时的经历,他就忍不住心疼。
“不过,”史密斯医生释然地微笑道,“现在他似乎是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支撑,这种情况在极快地好转了。”
他说道:“其实傅先生原本的自我觉知是很好的,也在抗拒自己的‘本能’,而接纳自己丶爱自己就是完成心理救赎非常重要的一步。”
谢钰元松了口气,但心中仍然有些担心,问道:“我还能为他做些什麽吗?”
史密斯医生摇了摇头:“您什麽也不用做,只要继续爱着他就可以了。”
他含笑说道:“谢先生,你就是他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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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伦市城郊,一片占地诺大的庄园,傅家老宅。
傅爷爷拄着拐杖,看着窗外的景色。
傅二伯站在他身後,下眼睑一片青黑,眼眶熬得通红,这些天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爸,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这麽偏心?什麽都给傅权霄那小子,他到底哪儿好?我们是您的亲儿子!利仁也是您的亲孙子!”
“现在我们被他逼到这个地步,您满意了?”
傅爷爷看着窗外说道:“正是因为你们也是我亲生的,我才要帮你们。”
傅二伯都气笑了:“帮我们?”
傅爷爷拄着拐杖回过身,目光淡淡地落在面前几人的身上:“把家业交给小七,我才能放心,这几年,他早已经证明了自己,而且也把我们傅氏带到了更高的高度,而你们呢?”
“我们丶我们怎麽了?”傅二伯一瞬间的心虚气短,但随即就更加强硬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质问道。
“如果把家业教给你们,恐怕早就被人剥皮抽筋,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还能不了解你们吗?”傅爷爷摇了摇头,说道,“跟在小七身後,只要安分点,一辈子富贵安稳是保下了,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陈家子孙的那个地步。”
傅二伯想到陈家的下场,不由语塞,但随即还想要争辩些什麽,傅爷爷却已经摆了摆手:“我累了,你们走吧。”
管家走上前请傅二伯几人离开,就在几人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傅爷爷的声音在他们身後响起:“不要再想着做什麽,小七的手段,你们知道。”
傅二伯浑身一寒,不由想起傅连城已经被送到厄尔多战乱区,随即,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脚步略显蹒跚地缓缓和几人走了出去。
傅利仁一直跟在旁边,一言不发,最後,他回头看了一眼,往前走去,跟上了父亲。
他不甘心……
几人离开後,房间内安静了许久。
‘ 半晌,傅爷爷看着窗外越发萧瑟的景色,对身後的管家说道:“傅连城那边……你让人看着,不要靠近,也不要提供帮助,只要别让他出意外死了就好。就让他在厄尔多……度过馀生吧。”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管家领命道:“是。”
傅爷爷又向管家问道:“最近,他们怎麽样?”
管家知道他问的是谁,恭声回道,“他们看起来很好。”
管家说道:“不过,七少爷派人警告了我们,不允许我们的人再靠近关心他们。”
傅爷爷放下心,点了点头:“那就不要靠近了。”
他又问道:“过两天,他们就要回国了吗?”
管家点头:“是的。”
傅爷爷说道:“替我安排车子,我去送送他们。”
说着,他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总归是我的放任,我也应该亲自去给小谢那孩子当面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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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又是一个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