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吧,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esp;&esp;作为主人,她总要为自己的心腹手下打算——就像为阿福安排婚事一样。
&esp;&esp;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esp;&esp;可是心中莫名有些紧窒,她打开窗子,初春的冷风透进来,呼吸终于顺畅了一些。
&esp;&esp;阿夜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你这样的。”
&esp;&esp;他的目光太明亮,也太直接,姜菡萏的心“砰”地跳了一下,她移开视线,不去面对阿夜这双眼睛:“我不行,我身子不大好,你应该找一个健康温柔的妻子,像阿福那样的。”
&esp;&esp;即便是重生以后努力锻炼,胎里带来的体弱依然如影随行。她只是比上一世好了些,不至于吹一场风就着凉。但若是生病,照样要花比常人更长的时间才能痊愈。
&esp;&esp;大夫早就说过,她这样的身体不利于生养。
&esp;&esp;这对姜家嫡女来说不算什么事。毕竟她要嫁的人拥有三宫六院,会有数不清的女人生孩子,而她只需要挑选最信得过的养在膝下就行。
&esp;&esp;阿夜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我只要你。”
&esp;&esp;“傻阿夜,这是不行的。”姜菡萏终于意识到他想要的不是“成亲”,而是“跟她成亲”,她严肃起来,“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
&esp;&esp;“为什么?”阿夜低声问,“鹿长鸣说,你只能嫁给皇帝……因为我不是皇帝,所以不能嫁给我?”
&esp;&esp;“对。
&esp;&esp;”姜菡萏道,“除了皇帝,我谁也不会嫁。”
&esp;&esp;高贵苍白的姜家嫡女脸上经常没有表情,眼睛也常常因为出神而显得空洞茫然,就在方才,她的视线还有几分闪避,但是此刻,她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阿夜的脸,她无比认真地道:“你可以和世上任何一个姑娘做夫妻,但除了我。”
&esp;&esp;阿夜的脸色有点发白,慢慢地低下头。
&esp;&esp;他太了解菡萏了,菡萏比什么时候都认真,这种时候说的话,像金科玉律一样难以改变。
&esp;&esp;丹房一片寂寞,只有长风吹过,桌上的纸张翻动,哗哗作响。
&esp;&esp;那么强悍的阿夜,此时脆弱得像是随时会倒下,姜菡萏刻意忍住了没开口安慰,也没有另换别的话题。
&esp;&esp;他还这么年轻,才十八岁……不,他作为人只活了三年。看似矫捷凶猛,其实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
&esp;&esp;小孩子会很自然地喜欢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就像很多男孩子在幼时都想娶自己的母亲当新娘。
&esp;&esp;她就这么残忍地沉默着,要让他明白这个道理——想什么都行,想娶她,不可能。
&esp;&esp;良久,阿夜抬起了头。
&esp;&esp;“我明白了。”
&esp;&esp;他的脸色如常,目光也很平静。
&esp;&esp;姜菡萏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esp;&esp;他应该是想通了。
&esp;&esp;
&esp;&esp;第二天清晨,姜祯尚在睡梦中就被姜菡萏摇醒。
&esp;&esp;“哥哥,带我回京城。”
&esp;&esp;姜祯昨晚辗转反侧,后半夜才睡下,人醒了,魂还没跟上,“噢”了一声,头沾上枕头接着睡。
&esp;&esp;“哥哥!”
&esp;&esp;“我来吧。”陪在姜菡萏身边的许南珠上前两步,凑在姜祯耳边,“家主大人,这里有鬼。”
&esp;&esp;“啊啊啊啊!”姜祯猛地跳起来。
&esp;&esp;“……”姜菡萏都不知道自己哥哥怕鬼,她问许南珠,“你怎么知道的?”
&esp;&esp;姜祯心头一跳,在姜菡萏身后猛打眼色,让许南珠别说。
&esp;&esp;许南珠微笑:“昨天晚上碰巧知道的。”
&esp;&esp;姜菡萏同时让人叫醒丽阳和鹿长鸣,准备出发回京。
&esp;&esp;两人出现的时候皆是无精打采,两只眼睛底下一片青黑。
&esp;&esp;姜菡萏再回头看看自家哥哥,也顶着同样的黑眼圈。
&esp;&esp;看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啊……姜菡萏心想。
&esp;&esp;风明来得最晚,因为昨天跟着许南风满山疯跑,累得快要瘫倒,睡得比猪还沉,上了马车还睡眼惺忪,不断咕哝:“呜呜呜我不想走……我才来为什么就要走……回去又要念书,我还有好多窗课没写完……呜呜呜菡萏姐姐再让我多玩两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