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建设驻地,自然而然谈起了阵法。
黄药师拿出疯子师父搜罗的奇门遁甲等缺页书籍,说是给凉雾提供参考。
有来有回,他也从凉雾手里获得了心心念念的《吸星大法》全本。
凉雾更没有敝帚自珍,讲解了她所知的与这门武功相关的《北冥神功》、《化功大法》。
虽然不知后两部武功的具体心法,但能从三者的异同与流变中获得受益匪浅的启。
黄药师性情桀骜。当日在嘉兴戏楼,是阴差阳错又话赶话地仓促认了掌门师叔祖。
只是承认凉雾名号,谈不上心悦诚服。直到她登岛后,相互交流了武学见解。
直到这一步,双方的交流很友好。
如果没有接下来生的事情,院子里就不会多了一棵秃桃树。
凉雾没做任何过分的事,只是在读了那些奇门遁甲与机关阵法书之后,随时会变身“十万个为什么”。
黄药师成了那个被提问的对象。
各种角度的问题向他砸来。有些方向,他思考过;有的思路离谱到出正常逻辑。
他被各式问题淹没,偏又不能无端作。
早不是碍于辈分地忍耐,而是挑不出凉雾提问的错处。
那些问题是凉雾深入研读书籍后的问。
他要是冷冷地抛一句多看书别烦他,反倒显得他格外无能。
后知后觉凉雾上岛的真实目的。
新建门派驻地是借口,是她本人想系统性地学习奇门遁甲与阵法机关。
凉雾振振有词,理由充分。
掌门多少该懂点相关知识,也是为了同门好,不叫黄药师独自承担修建门派驻地的重担。
另外,作为师叔祖,她有责任引导徒孙向学,开启思维风暴。
好几个瞬间,黄药师被问到烦了。
他不承认是答不上来某些问题后恼羞成怒,就差飙出一句这门派驻地他不修了。
气话没说出口,只是打架在所难免。
黄药师也是振振有词。
师叔祖不只要给出理论引导,也要进行实践指正,他与凉雾进行武学切磋很正常。
不是一次,而是隔三岔五地切磋。
凉雾很注意打架场地,避免磕碰花花草草。
黄药师亲自种植了桃树阵,但谈不上有多珍视地不容桃树折损。
五月末比拼内力。
他出手重,波及了院子里的这株桃树,叫造型最深得他心的桃树伤了根基。
叶子全秃了,枝干断了些许。
这种状态就别想结果。
目前半死不活地养着,也不知道明年春天能否重新焕生机。
今天,八月十四。
黄药师瞧着秃桃树竟也看出了古朴意趣,不再批判它丑得可怜,因为“十万个为什么”要离开了。
“时间差不多了。”
凉雾来到院门口。
她背着行囊告辞,“我该上船了,多谢你三个多月以来的招待。”
“我送你去岸边。”
黄药师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没有说‘今早我更改了阵法,你一个人走确定不会被困在桃林里?’
这种话让他讲出口,不免带上挑衅的意味。
且不说凉雾经过三个月的实践已经能破解桃林阵法。
他的话一旦出口,两人又打一架事小,引来更多刁钻的问题事大。
事前说好,本次交流持续三个月左右。
凉雾预计在中秋节前离开,短期内不会来了,她准备往云南跑一趟。
终于,今天到了结束的日子。
黄药师总算盼来耳根清净,不用随时推敲琢磨。他可不想一时嘴快,临了再被问题砸一脑袋。
他以最快的度,送人到了岸边。“祝你一路顺风,尽情欣赏云南风景。”
这句话说得无比真诚,不掺杂一丝虚假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