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随着他激昂的声音,神情也流露出那神佛般普渡众生的仁慈来。
这一幕看在楼上的秋葵他们眼中,简直不可理喻。
卫临渊站直了身子,狐疑看着下方那些已到达段采南身边的城卫兵,“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段采南微笑着看着他们,对离他最近的那个城卫兵说:“唐中咏,今日是仲秋之夜,本该是你阖家团聚之日,可你却不再家中,你老母旧疾还有两刻发作,再晚些时候回去,你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那城卫兵真叫唐中咏,且家中老母亲患病多日,他原本想告假在家中侍奉,无奈今夜上面有强令,他不得不让妻子在家守着,突听一个陌生男子这语气与自己说母亲之事,他很是困惑,问:“你是谁?”
“我乃可感知你悲苦的广目王手足,是广目王让我在此劝你归家,你家老母亲已等你多时。”说着,他又坐于琴台前,伸手拨弄了两下琴弦,琴声传来,唐中咏眼前便看到自己老母亲正躺在病床上,声音颤抖唤着他的名字:“咏儿啊……咏儿啊……”
此人从小便没了爹,是老母亲一把手拉扯大,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如何能让老母亲一人孤苦死去,他当即扔了手中长枪,拨开眼前数名同僚,夺门而出。
见此一幕,卫临渊骂道:“好个迷惑人眼的妖术!”
段采南又看向其余城卫,指尖再拨弄琴弦,城卫们呆滞地望着他,仿佛灵魂已去了别处,眼前只剩一副空壳气囊一般。
秋葵告诉卫临渊:“是那把琴有问题,那琴非凡物!”
卫临渊当即就从楼上跃下,他剑术了得,轻功也不赖,直接就到了舞台上,“老子砸了这把破琴,看你还如何蛊惑人心?”
段采南见他过来,不慌不忙的坐着,嘴角微微上扬,又撩拨琴弦,琴声起,卫临渊脚步一顿,整个人杵在原地不动了!
“爷!”大胡子等人震惊,好个妖人,竟连他们家主子都能迷惑!
几人争相跃下,欲去救卫临渊,但他们人上了台子之后,都被段采南的琴声吸引,全都忘了自己前一刻要做甚。
秋葵在楼上见状,面上已不能如先前那般从容,唯恐卫兄几人在其迷惑下越陷越深,她立即命身后的红姑道:“去将那把琴给我抢来!”
红姑点头,飞灵身上前,如今此鬼灵气大涨,所到之处,无不伴着一股灵风,将清月楼上下杂物吹得四处乱飞。
段采南见楼上一凶猛鬼物朝自己飞来,也知此女鬼不同,是走阴人所养,只听命于走阴人!
他头抬起,双手依旧在琴上拨弄,红姑已到他近处,并未被他蛊惑,伸出鬼爪去夺他手下之琴,他抬手一挥,身上也伴着一股灵风。
修行者身上之灵气对鬼物有损伤,红姑被掀开,鬼脸一黑,双眸发出红光,凶面道:“给我!”
段采南也冲她微微一笑,还喊道:“颜姐姐,你可咋不到我!”
音落,他抱着琴飞快的旋转,躲避红姑数次掠夺之举,人已退到舞台边上。
秋葵在上方目睹,揣测着,莫非此琴不能蛊惑鬼物?
她又看向王祥亥,“别愣着,去帮忙!”
这厮贪生怕死,知道那个白面小生邪门,一脸为难说:“我看红姑对付他绰绰有余了,我还是陪在你身边,万一有啥危险,还可保护你……”
“少废话!”
秋葵一脚就将他给踹下去了,只听其惨叫一声,厚着头皮,过去跟在红姑身后,虚张声势的喊:“红姑我来帮你了!我来了!”
可他只在后面喊,人根本就没上去。
那头,段采南温言与红姑说:“颜姐姐,你是有主的鬼物,我不想与神女大人动手,你也别为难采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