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似有猛兽追赶的慌促背影,他微微挑眉。
馀光注意到旁边的石榴,他开口:“这些,全要了。”
江福盛命人把两筐石榴搬上马车,回头就见自家主子骑马离开,急忙问:“主子您去哪儿?”
“送石榴。”
。。。。。。。。
回到家,关上门,云挽还是止不住慌乱,既有对遇上纨绔的後怕,也有对景宣帝的忽然出现。
他怎麽会在扬州?
脑海中浮现今日马背之人的脸,与那晚意乱情迷的模糊面孔渐渐重叠,云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许只是巧合,他应当没有认出自己吧?
困意袭来,她渐渐睡去。
待云挽醒来,春叶说有人送了两筐新鲜的石榴过来,问她要不要收下?
有人送石榴?
云挽满腹疑惑去了门口,待看到门外换了身衣裳但依旧是那张脸的男人,顿时转身。
男人却已经发现了她,“好巧,这位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无法离去,云挽只好微笑寒暄:“今日幸得公子出手相救,只是不知公子怎知我家在这儿?前来又所为何事?”
她眼中透着探究。
春叶见两人有话说,便下去了。
景宣帝直勾勾地盯着她,“确有一事想求证,唯有夫人能解惑。”
闻言云挽心口一沉,生出不祥的预感,“我与公子素不相识。。。。。。。。”
“夫人不请我进去一坐?”景宣帝朝里看了眼,打断她的话。
云挽顿了下,不动声色地堵在门口,委婉拒绝:“寒舍简陋,怕是不便,请见谅。”
她只想快快打发了这尊大佛。
见状景宣帝冷笑,直言道:“夫人既已认出了朕,何必装作陌生人?”
手指倏地收紧,云挽低头:“我丶不知您在说什麽。”
定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景宣帝索性掏出了罗帕,“这是夫人那夜留下的,夫人还要继续装作——”
他目光一顿,脸色骤变,“你怀孕了?!谁的?陆三的?”
“还是你又成亲了?”
景宣帝死死地盯着云挽微微凸起的腰腹,难以置信。
云挽下意识擡袖遮掩,垂眼掩下慌乱,语气冷淡:“这与您无关。”
她不清楚本该在京城皇宫的帝王为何会出现在扬州,并且看样子显然已经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
景宣帝不语,周身萦绕着低气压。
直到身後传来一道质问:“你是谁?堵在我家门口做什麽?”
岑远舟听闻自家表妹在街上遇到了纨绔便心生不妙,匆匆赶了回来。
结果一回到家就看到堵在自家大门口的男人,瞧着人高马大不好惹的样子,他顿生警惕,以为又是什麽觊觎他家表妹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岑远舟当即一个用力肘击推开对方,进入自家大门,他把云挽护在身後,“表妹别怕,我绝不会让他伤害你!”
随後从门後抄起一把扫帚指向景宣帝:“你是谁?来我家干什麽?快退出去!”
见他如此维护,景宣帝狭眸微眯,看向云挽:“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你成亲的人就是他?”
云挽还未回答,岑远舟凶道:“是又如何?我劝你速速离去,莫要再纠缠我家人,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景宣帝扫了眼面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清瘦小白脸,目露不屑:“对我不客气?就凭你?”
岑远舟横眉冷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就凭我!”
“表哥。。。。。。。”云挽扯了扯他的袖子,怕对面的男人感到冒犯,对表哥不利。
岑远舟回头低声安抚:“表妹别怕,表哥今日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他动你分毫!”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景宣帝,手上扫帚往前送了几寸,“你想动我表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而且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你个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