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不涕泪交加就罢了,挥刀相向打击人算怎麽回事?
亏她忐忐忑忑丶抱琵琶遮面丶欲语还休了大半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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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蘅隔天回校後,向舍友祝青转述这一段“别开生面”,并提及一她没想明白的问题:“姑娘,按你的理解,他这是几个意思?训我?生气了?”
汉服爱好者,兼步蘅舍友的祝青只手拉阖上宿舍的窗帘。
边听步蘅说,边就地脱身上的一身月白色衣裳。
宽衣解带後,祝青手一松,齐胸襦裙即刻下坠,堆叠到她脚踝处,露出里面她紧裹在身上的中衣,和她脚踝处那条扎眼的黑麟蛇纹身。
祝青:“什麽叫训人,没见识过?”
她把中衣也扒掉,着内衣在步蘅眼前晃,自如地赤条条来回走:“我以为你实习遇到的那个老头儿骆子儒,已经教会你骂人的一千种方式。”
祝青的字典里,训和骂对等。若一个人被骂多了,铁定能分辨出什麽叫骂。步蘅既然疑惑,那便不是训。
步蘅:“……”
步蘅:“数据不太准确,他大概有教过我一万种,只多不少。”
祝青:“……”
祝青转而看向步蘅:“艹,那老头儿是欺负你脾气好?”
步蘅:“不是,骆老师只是嘴快一点,人很慷慨,教了我很多东西。”
祝青揶揄她:“你眼睛里有混蛋吗?你这麽个成长法,十年後很可能是个恶心人的万金油。性本恶,给老娘好好记住了!”
步蘅:“……”
实在觉得自己和万金油不沾边儿,步蘅强调:“祝女士,我必须声明一下。手里有刀,必要时我会自卫捅人的。没刀,牙也不是摆设,逼急了也能咬人。以及,上述每个字儿都值得你相信。”
祝青轻呵一声,这话半撇不信。
步蘅:“……”
搁祝青眼里她是纸糊的?合着这麽没用?
祝青赤条了一阵儿,随意从衣柜里掏出件开衫披着,大喇喇端着笔记本坐步蘅床边,从即时通讯软件中接收朋友发过来的修完的图片,是汉服写真的成片,拍摄于上周。
隔了一会儿,步蘅在祝青的微博页面上看到祝青码好即将发放的文案,祝青的id叫松花酿酒:
@松花酿酒:
“战鼓擂破大旗倒,血浸透长枪;
铁甲刺穿,遥远的海棠酒流淌;
饮下遗忘,我终于走对了方向;
夜茫茫,桥那头,谁掌灯,把我照亮;
莫忘呀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
文案:《海棠酒满》
出镜:松花酿酒
妆造:松花酿酒
摄影後期:@山鬼丛丛
抄送:@汉服摄影@汉服写真集@汉服荟@汉服写真@古风圈网站
这条博祝青共配了九张图片。
图片上的女子着男装,玄衣束发,眉长入鬓,袖袍镶流云纹,从层层白骨间逶迤而出,身後绵密雨织,烟魂四起。
眉心一点朱砂,红似血,赤如火,衬得她亦不似人,而似鬼。
从死间生出的鬼。
“莫忘呀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
步蘅重读了下祝青微博文案里的这一句话。
七月十四,在鬼节接人衣冠还乡?